腿都受了伤,却并不愿让众人知晓,遂借着铠甲掩盖,做出一副无事的模样来。此时赶了半夜的路,江季麟难忧心。
宁长青摇了摇头,低声道:“无碍。”
虽是如此说着,月光下他的脸色却显得十分苍白。
江季麟定定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话。
又赶了半夜,一路上遇到了一拨敌军,有惊无险地避开了,在天蒙蒙亮前终于赶回了南昌。
南昌城的守军早得了出军不利的报,正忧心忡忡,见到宁长青回城十分欣喜。只是除了宁长青所率的两支残军,剩下的半数士卒仍是不知所踪。
按着当时情况看,可能已经折损几千人。
宁长青撑着回了屋,才叫来了军医处理伤口。
伤口有两处已经化脓,不容乐观,若是再拖些时候必然十分凶险。
江季麟没有退避,站在一旁抱臂看着。
军医一刀一刀刮去了腐肉,宁长青额上不多时便见了冷汗。
“别,别看我了。”他转了头,不想让江季麟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江季麟沉默了半晌,随了他的意,转身出去了。
徐清和一队残军回到南昌的时候,宁长青刚从昏睡中醒来,他本打算眯眼一会便起来处理正事,却疲惫不堪,刚闭了眼便睡死过去。
“怎么不叫我!”他胸中本就郁结,一瞧时辰自己竟睡了两个时辰,更是恼火,一起身便把脾气发在侍卫身上。
“程,程大人不让卑职叫将军。”侍卫忙请罪,“卑职知罪了,请将军责罚。”
听到是江季麟吩咐的,宁长青哑了下,脾气去了大半,待听到徐清刚回了南昌,更是惊喜交加。
可徐清带回来的消息却让宁长青分外震怒。
大军的行踪是被叛徒泄露的。
而那叛徒,正是蒋军和刘成!
宁长青听了这消息,生生捏扁了手中的铁碗。
“前些日子那两人冲撞了程大人,被将军鞭责了,故而心中记恨,连夜投了蜀州。”徐清说着,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江季麟,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宁长青垂着眼,目光阴沉:“本将定要扒了他们的皮!”
竟管宁长青恨不得即日出兵踏碎蜀州,但他身上伤势未愈,大军又因为吃的这个大亏而士气低糜,更主要的是,军中伤者甚多,折损也不少,还有两只残军还不知在什么地方!此时的麟军,根本没有和蜀州正面抗衡的资本有心无力,说的便是如此。
宁长青派了探子出去打探寻找残军,又被江季麟强硬地摁在床榻上养伤。
“你若是想一雪前耻,最好不要乱动。”江季麟紧了紧宁长青的被角,转身欲走。
一只手拉住了他手腕。
“季麟哥,这事和你无关,你不要介怀。”
江季麟垂眸:“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蒋军和刘成那日本就该责罚,他们因此记恨我缘是自个儿气量太小,是两匹白眼狼,与季麟哥无关!”
“我没有介怀。”江季麟淡淡道。
那都是十来天前的事了。
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是秦国来使,却被宁长青奉为座上之宾,同吃同眠,宁长青甚至被属下瞧到过亲手做羹汤给他的模样
这样的厚待,自是有人不服的。
那两人也是倒霉,背地里嚼舌根的时候恰被宁长青和江季麟撞到了,被宁长青各鞭责了五十下。
宁长青抓着江季麟的手腕,丝毫不放松:“季麟哥,你不要蒙我,我看的出来,你在介怀,在自责。我不想你这样,我瞧着心里难过。这件事便是怪责到一万人头上也怪不到你头上。”
他笨拙地安慰江季麟,眼中一片赤诚。
江季麟却看得心里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