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麟睁开了眼,入目的便是宁长青的睡颜。
一如五年多前那张干净的面庞,只不过添了许多成熟。
他忍不住抚了下宁长青的眉眼,又很快了手。
难得如此欢喜一个人,他却没法子做到像以前那般宠着顺着信任着。
他要等,等到完全有把握掌控,才能放开了心扉。
宁长青,但愿你不要怪我……不,我永远不会让你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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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明果然降了。
宁长青夜里的时候详装要砍他的头,这厮叫骂了一番倒也无所畏惧,结果宁长青的刀子临了临了又停到了关键地,低笑了一声“看你能坚持多久”便走了。
骂了半个时辰的人倒是安静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早晨的时候,宁长青又唬白启明说要凌迟了他。
白启明白着脸色又是几句叫骂便闭了眼等死。
宁长青这时却叹了几声,直赞白启明是真正的英雄豪杰,做出一副惺惺相惜的样子,亲自给白启明松了绑,以礼待之。
徐清个人在一旁,言语间左叹两位将军都是豪杰奈何道不同实在可惜,右叹白将军正值壮年本该前途一片光明为国尽忠。
徐清叹来叹去,宁长青又言语间诚恳敬佩,白启明终于长叹一声,割了一缕发,对着东面齐国的方向叩拜了三下,投了宁长青。
南昌城攻下后,将士们便暂时驻军在了南昌,江季麟并宁长青,徐清等住在南昌城原本的太守府里,到今日堪堪安定了两日。
暗青色的石子路尽头,是曲径通幽的小花园。
江季麟挂着温润的笑,看着石子路前挡住他去路的人:“不知白副将,有何吩咐?”
白启明打量着江季麟的模样,越看心里越是惊疑不定:“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江季麟面露怔色:“在下程显,乃秦国太傅江大人府下的门生,此番来此处自然是为着秦麟两国的交好。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白启明眯起眼睛,不发一言地盯着江季麟。
江季麟倒也不急不恼,嘴角勾着浅笑,修长的身姿坦然自若地立着,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度。
“程大人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
“哦?不知是怎样的故人?”
白启明敛眉:“一个与我有过几面之缘,惊才艳艳,风流倜傥,雄韬武略的故人。”
“能与那般的人相像,在下当真荣幸。”江季麟似乎颇为开怀,低低笑了几声。
“我与那故人虽见过几面,却交集不多,自从上次一别已是七年有余,如今见着与他如此相像之人,实在心中激动。”白启明眉头微皱,神色凝重,哪里见得半分的激动之意,“只是如今时过境迁,我也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经历了许多是是非非,年轻时那折腾的心思早就淡了,如今啊,既已侍主麟国,往后的路也该为后辈做打算了,旧的人事,也是放下了。”
江季麟笑意未减,眸子轻闪了两下。
白启明话语间的试探和示好,江季麟自然听的出来。
白启明不过也是在赌,倘若此人不是江铭,这番话也没什么意思,倘若他是江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