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呢?想的这般闹心。”
宁长青张张嘴,不知从何说起:“我,我……”
江季麟挑挑眉,抬手抚去肩上一片落叶:“是不是想问我缉捕令的事?你昨日出谷想必也看到了满城的令状,所以我被逼到想买件称心的衣服都得大半夜的顺手牵羊,偷鸡摸狗。你救下的人,是一个罪臣。怎么,后悔救了我吗?”
宁长青听出些不同的意味来,虽一时间还分辨不清那丝意味,但却很坚决地摇了摇头:“不后悔!从不后悔!”
江季麟微敛起桃花眼,正正经经地看着宁长青:“多谢了。”
宁长青一怔,突然明白那丝不同的意味是因为什么了季麟哥不记得了!季麟哥不记得昨晚他喝醉时发生的一切了。
不记得那张缉捕令,那份暧昧,那场争吵。
他,不记得了……
虽然他可以在宿醉后半夜时分就醒来,虽然他可以在重伤未愈的时候便可以出谷行动,舞剑练武,虽然他明知自己被满朝缉捕却还气定神闲,可他…….偏偏没记住醉酒时发生的事。
一丝酸涩爬上宁长青的心头。
说不清是宽慰多,还是失落多。
他希望季麟哥忘掉那张破碎的缉捕令,忘掉昨日的误会和争吵,可他却不希望他忘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麟哥你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吗?”宁长青微抬了眼。
江季麟苦笑了一下:“我还正要问你我作夜有没有做什么事失了仪态,我大半夜醒来便觉得脑壳发昏,半点也想不起来醉倒前发生了什么。长青,我有没有什么失礼之举?”
失礼之举?
没有失礼之举,却有让他失心之举……
可你却不记得了。
一点都不记得了。
宁长青慢慢垂了头,敛了眉眼,遮住了眼角泛出的红色濡湿。
“没有……我也醉了,记不清了。”
江季麟似乎沉默了两秒钟。
“......那便好。”
如此最好。
最好。
第9章惊蛰,一候桃始华(9)
转眼又过了十日,算算日子,就快夏至。
温暖又高了些。
江季麟的伤势恢复的不错,许是因着常年习武身子骨好,放到常人身上极可能毙命的伤在他身上将养了十余天便把元气恢复了个五六分,若是再安心将养个半把月,估计能好个七七八八。
他这几日每日都要练上几刻钟的剑,一日下来堪堪半把个时辰,却已经是身体承受的极限了。
宁长青这些天忙着拾他那片园子,江季麟也才晓得离二人住的屋子再绕一个丘还有宁长青开垦的一片麦地。也是他欠考究,宁长青一人生活在谷里,衣食住行具要自己经手,怎么没捣腾吃食的地方,也就是江季麟那几日伤重,宁长青不敢掉以轻心离了江季麟去这才把那麦地暂且搁置脑后。
江季麟坐在高树上,眺目远望,从他的角度可以将宁长青那片不算大的麦地尽眼底。
他的白衣衣尾从树干上飘下来,随风缠绕着树干,腰间的水蓝色腰带紧贴在腰身上,侧边垂着那柄他从不离身的长剑,阳光照过来,把他的眉眼照的有些模糊,那双微微上挑的英气而邪魅地眉似乎淡了不少色。
宁长青拢了拢土地,抬起眼来一眼便看到了江季麟。
有什么办法,有的人就像是太阳,没法子不注意到。
江季麟微微垂了眼,和宁长青的目光对了个正着,他的眼里有冰,让宁长青的神志瞬间清醒。
不知为何,自从那夜过后,每每看到江季麟,宁长青总会觉得有股透骨的寒意从脚底直蹿脑顶,季麟哥分明那夜之前还是笑的,虽然笑的少,却每一个笑容都如同暗夜烟火,能照亮整个夜空,可那夜之后,季麟哥一次都没笑过,顶多是在心情疑似好的时候微微勾起桃花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