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锅有菜有肉的香喷喷的粥,一碟子清炒小白菜,一条水煮鱼,一碗拍黄瓜,简单的小菜摆在桌子上,花花绿绿的很是好看。
江季麟暗暗地滚了滚喉结。
他一日没有进食,对着宁长青的睡颜竟十分不忍扰了他安眠,索性自己生火煮些米饭,哪里料得饭没煮着还差点烧了厨房……最终还是得把煮饭的事交给宁长青。
折腾到这个时候,他已经饥肠辘辘。只是,摆了二十几年架子的江季麟决不允许自己表现出来。
宁长青动作迅速地拾好了桌子摆了碗筷,也不废话,自己一勺子已经舀了一大勺粥进了碗:“季麟哥,吃。”
“嗯。”江季麟微颔了首,用修长的指节夹起了竹筷。
两人将桌上的菜和粥吃了个风卷残云,只剩了些许残渣,宁长青摸着肚皮站起身要拾碗筷,却被江季麟制止了。
他的神色略有些不自在,但说出的话却坚定不容拒绝:“我来。”
宁长青有些不明白:“啥?”
江季麟索性拿了碗筷,又说了一句:“我来拾。”
宁长青登时便怔住了,让季麟哥刷锅洗碗??这岂不是,岂不是…….宁长青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形容,但他就是觉着,江季麟天生就该享福,就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该高高在上。
可同时,他又说不出拒绝江季麟的话。
愣神间,江季麟已经动作笨拙地将碗筷叠在一起端了起来。垒得老高的碗碟微微晃着,闪得宁长青心一跳一跳的。
江季麟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宁长青:“我不会打碎的,你不必担心。”
我不是这意思,我不是担心你打碎碗碟,宁长青想开口解释,话还没说出口江季麟已经转了身。
宁长青闭了微张的嘴,傻兮兮地瞧着江季麟的背影,愣了一会后,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般两眼放光,嘴角扯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季麟哥这是,把他当做朋友了吧。
真好。
越来越好了。
江季麟洗碗洗了一刻钟。他打小就锦衣华服,山珍海味,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在这谷里三日不到却是把前小半辈子没吃过的苦都吃了个七七八八。
这第一次洗碗,竟还能品出些不同的人生境味来。江季麟擦了手上的水珠,轻叹了一口气。
江季麟一走出厨房便闻着了一股酒香,鼻翼一扇,眼神便亮了亮,可很快又冷了下去。
他素来嗜酒,只是自少年起便扛起了家族太多的责任,十多年来四处环境无不是明枪暗箭,蛰伏毒蛇,所以他喝酒向来是小酌,除了一次。
而那仅有的一次,却毁了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
名声,地位,财富,权力……
所幸,他还有机会,一一夺回来。
“季麟哥!”宁长青晃了下酒碗,在屋外唤着江季麟,“我挖了十五年前埋下的酒!竹叶青!我老师当年酿的。”
他笑嘻嘻的,牙齿白的反光,手上的酒碗中清亮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江季麟走了两步:“怎么挖出酒来了?”
宁长青端起外面沾着些许泥土的酒坛子,朝空碗里倒了慢慢一碗,酒香顿时便飘了开来。
“季麟哥今天伤稍好了些,些许喝些竹叶青,有好处。”宁长青怕了拍端出到院子里的小脚桌桌面,“来,季麟哥,喝两坛。”
江季麟挑眉端起酒碗:“就你,还喝两坛,也不怕醉摊在这里,我可不背你回屋。”
“不怕不怕,我要是喝醉了,季麟哥把我扔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