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确实是宁长青,他靠在竹子上,双腿无力地瘫在地上,他左臂上贴着一条竹板,正咬着布条的一头一圈一圈地将木板和胳膊缠在一起。
他骨折了?
宁长青缠着木条,口中发出模糊的痛呼,他的青色麻衣上全是灰尘,有几块像是被什么滑划了般凌乱地撕扯着。他的脸色苍白,那麦色肌肤上透出的病态苍白即使隔着百米多也让江季麟看的一清二楚。
他是如何受伤的?江季麟按住剑柄,目光扫过宁长青的全身,不仅衣服多处刮破,左臂骨折,而且露在外面的皮肤也全是擦伤没有一处完好。
难道……他出谷了,在半夜的时候出谷了?
他半夜出谷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江季麟的眸瞬间便冷了。
宁长青艰难地包好了左臂,脸上已经全是冷汗,他晃悠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竹林。竹林外面就是河岸,宁长青脱下外套,用右手鞠起一捧捧清水冲过肌肤表面深深浅浅的擦伤。
季麟哥不知道醒了没有。
宁长青没有多做停留,捡起破碎了多处的上衣又一瘸一拐地朝屋舍走去。
一推开门,便看到白衣的男子坐在桌前,长剑搁在桌面上,长发散着,半垂着妍丽的眉眼。
“季麟哥?你醒啦!”宁长青大喜,“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头痛吗?”
“你去哪了?”江季麟不答反问,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恼。
若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他还浪时间在这不甘心的诘问,岂不是极其愚蠢的作为。
可是……他就是想问一问宁长青,想知道他是不是……暴露了他。
那种莫名的不甘心,让他做了这般愚蠢的决定,浪了大好的时机。
宁长青面上露出一抹担忧:“季麟哥,你昨夜伤口恶化发起烧来,我只能出谷抓了些药。”
江季麟抬起眼淡淡地看着宁长青:“你何时回来的?用了多久的时间?”
宁长青略有些不安地绞了绞手指:“我戌时走的,用了……两个时辰。天太黑了,我,我爬不快。我……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江季麟突然站起了身朝他走来。
江季麟高了他近一个头,长发散开在脑后,有几缕落在颈窝里,与白玉般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宁长青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
江季麟慢慢抬起了手,覆在宁长青的左臂上,修长的手指落在粗糙的有些脏兮兮的布条和竹板上,像是放在放在乡野木盘上的袖珍。
他轻捏了捏宁长青的胳膊,眉头皱了又舒:“还好,不是很严重。解开。”
宁长青仍是愣愣地看着他。
“解开。”江季麟抬了抬下颌,语气有些不耐烦。
宁长青这才回了神,慌慌张张地用右手去解绑地紧实的布条,却手忙脚乱了多时都没解开。
他偷偷瞥了眼江季麟,一眼便看到他眼角的一丝不耐,心里不禁更加着急,索性一口咬住布条一头,一手使劲地扯了起来。
“蠢!”江季麟呵斥了一声,抬手便制止了他动作,“你想废了这条胳膊吗?”
他皱着眉,冷着脸,手指灵活地解开那被宁长青折腾的更加紧的简陋包扎。
宁长青不由放轻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