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呀!”江雨生意外,“好久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了。女方是什么人?”
“哥伦比亚的一家航运公司的女儿。”
“孝文这小子有福气!”
“不过是桩互惠互利的联姻罢了。”郭信文道,“只办个自助餐酒会,就在我家东郊湖区的度假酒店里。你们不用穿得很正式。”
敏真自江雨生这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错愕了片刻。
敏真同早年的朋友大都在网络上保持着密切的来往,但是同郭孝文,足足六七年没有联系了。
他们一个是还在念书的小女孩,一个是已去南美扛枪顶炮的成年男人,又并不是至交好友,确实没有联络的必要。
敏真只从郭信文口中听说,郭孝文那股痞子气,让他在南美那么个半无政府状态的混乱环境下居然混得如鱼得水。这几年郭家在南美的公司已扩大了不止两三倍,全是郭孝文的功劳。
混小子今非昔比了。郭信文提起这弟弟,一股难掩的自豪。
当年郭孝文走前,曾托他大哥给敏真送来一套装版的《哈利波特》。并且附有一张纸条:“把我哥送的三国丢了吧。这才是你这年纪的孩子该看的书。”
敏真当然没有把三国志丢了,但是也将哈利波特读得滚瓜烂熟。
郭孝文就此同孩子们的魔法世界联系在了一起,令他在敏真的记忆里就像个彼得潘,从来没长大过,还是当年那个中二张狂、又笨拙迟钝的楞头小子。
“他这么早就结婚呀?”敏真惊讶。
江雨生说:“他大你十二岁,今年都二十八了。这个年纪结婚很正常。”
“也是哦。”敏真感叹。
他们都不住在永无岛上,都会长大,成家,养育子女,老去。
敏真忽而感受到了岁月匆匆流逝带走青春的无奈。
***
顾元卓到了办公室,有不速之客在等着他。
“顾总您好,郭总让我把这些物品给您送还过来。”
这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好似提前半年就来报道的圣诞老人。他给顾元卓带来了所有顾家被郭家在拍卖会上购买走的珠宝和画。
男人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祖母绿嵌钻石的项链。它是顾卫东送给妻子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顾元卓还记得少年的自己为母亲戴上这条项链事的情景。
一个没有丈夫出席的结婚纪念日,一条价值连城的珠宝,一个在寂寞中枯萎的女人。
“珠宝的鉴定证明都在盒子里。”那男人说,“郭总说,之前您家搬家混乱,托他代为保管这些珠宝名画。如今您已安定下来,物归原主,请您签。”
顾元卓捏着单子,低声笑了。
好个郭信文。他有他反击的法子,做得教人不但挑不出错,还得腆着脸给他鞠躬道谢,为他的仗义大方歌功颂德。
如今顾元卓混出头来,郭信文卖顾家珠宝就只是“保管”。若顾元卓一事无成,那这些名画珠宝也就理所当然地妆点了郭宅的墙壁和女眷的脖子。
他郭信文大方,顾元卓也不能小气了。顾元卓并不核对单据,大笔一挥签了字。
等送走了郭家信使,顾元卓铁青着脸吩咐小朱:“把这些东西送去苏富比估个价。”
顾元卓也不用对郭信文感恩戴德。郭信文不取分文还珠宝,本是他应该的。
顾卫东当时错信了郭家放出来的一个假消息,投资失败,给本来就已不堪重负的骆驼背上又加了一捆柴,导致山崩地裂。
归根结底,也是顾卫东自己贪心不足,明知消息可靠度不高,但是为了巨大的利润,为了给自己翻盘,铤而走险。
郭家当然在这其中起了个不大不小的作用,并不能完全责。可要顾元卓把家破人亡全怪在郭信文头上,他亦觉得做不到。
人若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同懦夫有什么区别?
郭家员工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封请柬:“郭家二少订婚,周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