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文眉头紧锁,嫌恶道:“这些人,你都能看得上?”
“所以我说我们俩不同。”江雨生说,“你觉得他们丑陋,但是我可以和他们共情。我知道那是在寻求慰籍和陪伴,抒解寂寞。我是他们中的一员。”
江雨生指给郭信文看:“你瞧,我内心深处,会去嫉妒那些青春漂亮的男孩,羡慕他们光洁的肌肤和纤细的腰肢。我的目光会下意识在那些男人健壮的身躯上停留,欣赏他们结实的肌肉。我能读懂他们每个姿态的含义,看懂他们每个眼神。我也会有幻想。平日里看到英俊的男人,男明星,我会分泌多巴胺。而你不会。”
郭信文说:“我说过,我只喜欢你。”
江雨生笑,将手覆在郭信文手背上,非常直白地问,“那你对我有什么冲动?你幻想过我的身体吗?”
郭信文面色不变,但是鼻尖隐隐有些冒汗:“我们吻过……”
“那个像小孩子抢玩具似的吻?”江雨生笑着,“我说的是成年人的吻。是你急切地想要占有这个人,想和他以最袒露的姿态,做最亲密的事……你看过我和顾元卓的录像。你很迫切地想和我做那些事吗?你想像他一样对我……”
郭信文反手握住了江雨生的手,用力极大,几乎要把骨骼捏碎。
“你想把我吓退,雨生。你是怕我后悔。可我说过,我愿意为了你去改变,去尝试。”
“这就是问题所在。”江雨生摇头笑,“都活这把岁数了,你还不明白么?永远不要为了迎合别人而去改变自己。不然,你迟早会后悔的。”
人只有做自己时,才最恣意快乐。
位高权重的郭信文,一个人便是一座孤城。
有板有眼的一砖一瓦,横平竖直的建筑线条,深灰暗青的色泽。
高大,雄伟,庄重。但是也寂静、压抑、寂寥。
曾走进城里的人,又因受不了寂寞,都纷纷离去,比如前妻于怀安。而只有江雨生,他耐得住寂寞。他曾到访过,也曾离开过,现在又回来了。
郭信文为了把江雨生留下,便想着给他需要的一切。
这是一份真挚的情谊。江雨生很感动。但是他的经验告诉自己,他如果和郭信文真的走到那一步,都会后悔。
但是有些人,感情再好,也只能止步于友情。性-关系并不适用于他们。
只是江雨生理解郭信文。这男人将他固执的脾性用于一切事情上,包括这场求爱。
义正严词的拒绝只会把关系闹僵,白白糟蹋了一段友情。只有循序渐进地引导,劝解,让他自己想明白,清醒过来,才能化解这个困局。
两人后来在一家常去的茶馆喝茶看球,混到深夜才回来。
司机把车开到公寓楼下。郭信文坚持要下车送一下江雨生。
他这人,很多事上都像足他父亲,有一种老派绅士的体贴和固执。尤其在礼节上,对自己要求十分严格,不肯有少许差池。
郭信文低声说:“你今天说的话,我回去后回好好想一想的。只是,雨生。尽管你说你变得油滑了,我依旧还觉得你同当年一样。”
江雨生道:“那要不是我当年就已如火纯清,要不就是我如今做人的功夫还没修炼够。”
郭信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