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江雨生一边洗脸剃须,一边感叹。
早年被顾元卓拖出去玩,一玩一个通宵是家常便饭。早上迎着朝阳回到家中,一照镜子,依旧肌肤紧绷,红光满面。
再不然,早年熬夜写报告做实验也常见,也并没有现在这么一副憔悴得人鬼难辨的模样。
江雨生的同龄人都生了白发。他觉得自己这么下去,也离鬓如霜不远矣。
不过,女儿都这么大了,自己还能不老么?
我们的日子,不是活到猪狗身上,就是活到了儿女身上。
给了后者,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雨生打着呵欠,出门上班。
“早呀!”
顾元卓正站在电梯前,头顶筒灯在他头顶投下一团金光,简直让人差点为他唱圣歌。
这男人的出现简直为了衬托江雨生的颓废:一身熨烫得笔挺如纸板的衬衫西裤,短发略向脑后,两鬓头发修剪得极短,衬得面孔阳刚英俊,轮廓分明,神采奕奕。
江雨生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克制住了对顾元卓翻白眼的冲动。
邻里之间,和谐相处,创造友好的居住环境。
“上班?”
“是啊。”顾元卓点头,“要去新公司看看。”
这一幕在以后会是常态。都是上班族,早九晚五,一同搭乘电梯上下楼。想装作纵使相逢应不识也不合适。
到底住在二十二楼呢。江雨生也不想为了避见面的尴尬去走消防通道。
电梯来了,两人还互相谦让了一番,才一同走了进去。
电梯四壁银色如镜,全方位倒映着两个男人的面孔。
顾元卓轻松愉悦,江雨生无打采。
“昨晚没有休息好?”顾元卓关心地问,“是不是又加班了?”
“不。”江雨生淡淡道,“鱼吃了不消化。”
“抱歉。”顾元卓发出低沉的笑声,有着说不出的性感。
江雨生最终还是翻了一个白眼。
大清早的,眼屎都未必抠干净,他在电梯里笑得这么撩人做什么?
“敏真呢?”顾元卓又问,“昨天她说她正跟着你实习的。怎么不一路?”
江雨生说:“她的高中老师生病了,今天和同学约好一起去探病。”
电梯一路走走停停,上来了许多邻居。
通过刘老太太一番介绍,顾元卓已是本楼家喻户晓的人物。男女老少都对这个英俊的年轻人颇有好感,寒暄的语气十分热情。
还有妆容美的女郎优雅温柔地同顾元卓谈论昨夜的天气,问他睡得可好。
“我睡得像婴儿呢。”顾元卓对谁都一副明朗笑脸,不怪大伙儿都喜欢他,“好多年没有回t城体会过这种暴风雨的天气了,听着雨声才觉得终于回到了祖国的怀抱,睡得格外香甜。”
女郎抿嘴笑:“很难碰到还喜欢暴雨天的人。”
“我一贯喜欢下雨天。”顾元卓说,“和雨有关的一切我都喜欢。”
女郎被男人的热情感染,脸颊娇红:“那你这手腕上的纹身,应该不是水滴,而是雨滴咯?”
“可不是么?”顾元卓将手腕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