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叔叔。”青年笑容热情洋溢,碧绿的双眸宛如两颗祖母绿宝石。
郭信文面无表情,用西语道:“莱伊,我想你不是顺路过来拜访我的吧?”
“别紧张,小叔。”青年嗓音温柔,目光脉脉,一言一行都透着多情风流,“我听说小叔家昨晚闹了贼,动静很大,让你误会是我动的手。我人恰好就在纽约,便想亲自上门向小叔解释一番。”
郭信文淡淡道:“那是个误会。我很快就排除了你的嫌疑了。现在我们要去机场赶飞机,改日再同你叙旧。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你在怕什么?”青年挑眉,“怕我伤害车里你那位朋友?怎么不介绍我们认识一下?”
郭信文猛地止步,侧头斜睨,朝他递去充满警告意味的一瞥。
青年一脸夸张的遗憾,摇头叹道:“父亲总说你是他结拜兄弟中的婚姻模范,没想你也晚节不保。他就是那个你当年在船上给我看过照片的男人?这么多年了,乔治叔叔,这么多年了……”
“这同你无关,莱伊。”郭信文冷声,“下次想见我,可以同我的秘书预约,而不是直接带着持枪的保镖堵着我家大门。”
保镖拉开车门,郭信文转头上了车。
车门开合了短暂的数秒,江雨生同那个叫莱伊的俊美男子打了一个照面。
青年面容阴鸷,双目有着不掩饰的激烈情绪。
车再度启动。江雨生低声问:“出了什么事了吗?”
郭信文强笑了一下:“他就是我早上和你提到过的竞争对手。”
江雨生惊讶。那个青年俊美如超级名模,随时有四五盏聚光灯打在他身上,完全不像出身海寇之家。
郭信文说:“当年我被爸打发去跑船历练,认识了他的父亲。卡迪欧家族那时是南美第三大的海寇。”
敏真是头一次听到这种又黑暗又传奇的故事,登时惊异地瞪大了眼。
郭信文道:“往日碰上他们,不死也要脱一层皮。偏偏我运气好,碰到他们家族兄弟阋墙内斗。我机缘巧合下救了他父亲,按照中国习俗结拜了兄弟。过去十年里,郭家在南美行船,多受他们家族庇佑。”
“那后来呢?”敏真急着问。这种现实中的黑道故事,可不会天天听到。
郭信文朝她慈爱地笑:“后来他父亲中风,他干掉了一群兄弟叔伯上位,扩大阵营,和郭家利益产生不可调和的冲突。”
郭信文描述简洁概略。敏真一叶知秋,推测得出两个集团会有哪些资源争夺的冲突。
她转而天真地说:“他长得真好看,做个海盗实在可惜了。”
郭信文不由得笑道:“他父亲就是个巴西美男子,母亲则是个法国美人。”
“他这么年轻,就已执掌整个海寇集团了。”
“是。”郭信文若有所思,“我一直低估了他,没想到他藏得这么深。当初我们都以为会是他二哥继承大权。他真是一匹横空出世的黑马。”
“我想他当初肯定也来寻求过郭家的支持,只是叔叔你不看好他,拒绝了。所以他心里对你有怨念,现在故意来刁难你。”
郭信文苦笑。
“敏敏!”江雨生发出警告。
敏真吐舌,不再多言。
抵达机场。那架十二人座的私人飞机静静泊在停机坪上,如一只洁白的天鹅。
敏真头一次搭乘私人飞机,兴奋欢脱,蹦蹦跳跳地窜了上去。
江雨生跟在郭信文身后走上舷梯,烈风吹得他发丝狂舞。
太阳晒得背脊滚烫,像是有人正用火热的目光在注视着他。
江雨生下意识站住,回头望。
空旷的停机坪上,只有寥寥几个工作人员在走动,笼罩着玻璃墙的候机厅里人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