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并没有拍到徐怀仁被逮捕时的画面,但是放出了他衣冠楚楚的冠头像。
岁月并没有特别厚待徐怀仁,纵使他保持住了身材,也没能挽留住发际线的后退,以及脸部线条的垂软。他的笑像一团油腻的面条糊在脸上,努力拉扯着肌肉,如一个蜡人。
“他会被保释吗?”那个女子低声问。
“他涉嫌谋杀,保释金会非常贵。”江雨生嘴角轻勾起来,“还要看他太太的意愿了。毕竟,今天只是第一轮。明天还有更的要上演。”
女人叹息,说不清在哭还是在笑。电话那头还传来孩子与狗打闹的声音,有孩子在大声叫妈妈。
女人没有理会。她对江雨生低声说:“谢谢你,江雨生。我再一次对当年给你造成的伤害道歉。当然,我也已经得到报应了。接下来,就看他徐怀仁的下场。”
电话那头的女人,就是当年帮助徐怀仁做伪证,污蔑了江雨生的孙晴。
就如敏真所猜测的一样,徐怀仁故技重施,利用她给自己写了论文,转身踹了她,同一位副院长的女儿好上了。
而失魂落魄的孙晴在室友的诱惑下染上大麻瘾,险些没能从大学里毕业,之后人生轨迹更是一路下滑。她明明是不输徐怀仁的高材生,如今却在美国中部的一座小镇中学教生物,丈夫则是同校的数学老师。
孙晴早早地生了三个孩子,过着平凡乏味的普通中产的生活,在工作和繁重的家务中一日日憔悴衰老。当年出国求学前曾有过的梦,早就荡然无存,只余下对丈夫的牢骚,和对徐怀仁的怨恨。
“我会守着电视看下去的。”孙晴阴恻恻地笑了,“我等这一天,等得够久了。我要看他身败名裂,前途尽毁,永世不得翻身!”
江雨生平静道:“我会去见他,有什么话要我转达吗?”
孙晴说:“你告诉他,我会保证他的事迹在他所有的校友、亲戚中广为流传的。”
江雨生挂断电话,眺望窗外。
敏真已换下了学士袍,穿着t恤和牛仔短裤,正坐在车后盖上,一边和朋友们喝着饮料大声说笑。
少女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白得发亮,一张清丽的小脸如新剥出来的莲子。有两三名少年如忠实的大狗,专注热忱地守在女孩身边。
郭家大宅的后院对着碧蓝海湾,沙滩如一条金线嵌在海陆之间。开放式派对的声乐吸引附近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汇集而来。
他们不用弄清楚派对庆祝的主题,也不嫌弃派对上没有酒。年轻人们脱去外衣,露出只穿着内衣的美好身材,跳进温水泳池里嬉戏。
望着这一幕,教江雨生一时恍惚,觉得匆匆光阴并没有飞逝。他正站在十七年前的郭宅,郭家少爷小姐们每日都乐此不疲地举办派对,做乐寻欢。
江雨生的手机一直振动个不停,不断有微信传来。
“雨生,你什么时候回国?你喜欢的那个小提琴演奏家来t城了,会在朋友家里举办一个私人演奏会,我给咱们俩都定到了位子……”这是一位颇有文艺气息的追求者。
“雨生,好几天没见你来纯色了。我新弄了个菜色出来,什么时候上你家做给你吃?”这位是非常讨敏真喜欢的那位拥有偶像脸的名厨。
“江教授,您什么时候回国?我论文上遇到点问题,想上门请教。”这则是一位对江雨生本人的兴趣大过对学术的兴趣的博士生。
“嘿,怎么最近都不见你?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以前没有男人为你打过架?好啦,我以后不会胡闹了。回我个话吧。我过阵子又要进藏了,想走前再见见你……”这则是一位浪漫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