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子女也没什么不同。于是还有一种流言的版本,说江雨生其实是郭长维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郭老对我有知遇之恩。”江雨生轻声说,“如果没有他的培养,我不会有今天。”
江雨生曾做好准备,毕业后就为郭氏效劳终身。可是郭长维支持他攻读生物,从事科研教育。当江雨生和元卓相爱后,郭长维也大大方方也放手让他走。
“郭老对我的资助,是完全无私的。这是不论他怎么利用过我,都不能改变的事实。”
郭信文怅然:“爸一直最疼爱你。你大概是他最理想,而没有拥有的儿子。”
“不。”江雨生严肃纠正,“你才是他最满意和自豪的儿子。郭老对我的偏爱,是另外有原因的。”
“是什么?”
江雨生斟酌了片刻,摇头:“他如果没有告诉你,那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郭信文泄气长叹,双手撑着额头,十指插入短发之中。
这个执掌整个集团,杀伐果决、身家千亿的少壮男子,也只有在少年旧识面前,才会露出这种带着脆弱、困惑的神色。
而到了外人前,他就要将自己严严实实地武装起来,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必须以一个永不迟疑,永不犯错的领导者形象,继续指挥庞大的家族集团前进。
“我昨晚还反复想到爸。直到他弥留,我都没有和他好好谈一谈。我曾那么怨恨他夺走了你,怨恨他不顾及我的感情。可现在才发现,这不过是他用来激励和锻炼继承人的手段。”
“那你怨恨他吗?”江雨生问。
郭信文苦笑:“不论我们怎么看待他,他都已经不在了。我们的看法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了。”
“那就把他放下。”江雨生说,“我们都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并没有耽搁我们什么。”
“你是这么认为的?”郭信文用通红的眼睛看向他,“我们错过了彼此。”
江雨生眉心轻轻牵动:“可我们也都不确定,假如当初在一起,我们就能比现在更满足和快乐。”
郭信文沉默。
江雨生说:“家庭、事业、财富,爱情,我们都有了。不知道你的野心有多大,至少我是满足的。”
“那个男人就是你现在的爱情?”郭信文冷笑,“顾元卓已彻底退出你的生活了?”
“怎么交友,是我自己的选择。”江雨生淡漠道。
郭信文烦躁地摇头:“不,雨生,我不满足。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个怨念,就是我没有得到过你,却还得眼睁睁看你为了顾元卓付出一切。现在我才知道,顾元卓得到过的,原本都属于我!我反而更不甘心了!”
江雨生冷声问:“那你打算怎么样?和你太太离婚来追求我?”
郭信文愣住。
江雨生问:“信文,你后来和男人交往过吗?”
郭信文有点尴尬:“没有……”
江雨生说:“我不会去给你的性取向下定义。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和一个同性交往是什么感受,对不对?你都已婚了,也该知道交往不是牵小手。你知道同性的性-行为要做什么?你能想象自己和一个同性脱光衣服拥抱、接吻,并且以特殊的方式做-爱吗?”
郭信文鼻尖额角渗出汗来。他显然没有和人讨论过这么直白禁忌的话题,更没料到江雨生会如此直接。
“你看着我,信文。”江雨生声音不高,却有着教学生涯中锻炼出来的师长的威严,“我相信你当年喜欢我,我也喜欢过你。但是你和我不同,你从来不是非同性不可的。你对我的喜欢,更多程度上是对弱小者的怜悯疼惜,对所有物的占有欲。你那所谓的念念不忘,也不过是叶公好龙!”
郭信文咽了一口苦涩的唾沫,哑声说:“你说的不全对,雨生。我对男人是有冲动的。只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