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卓是她渴望不可及的梦。可男神一朝打落凡间,失去了金衣和光环特效,露出了里面泥草胎来。
林佩仪可真不想经历这样的事,好似浪了七年定投了一支跳水股。
如今的顾元卓,尚无稳定工作,一份不算顶尖的硕士文凭,漫无目标,更没背景可以依仗,生得英俊漂亮又如何?
和他条件差不多的男人,银行区里随便扫扫,也能倒出三五十个,又何必非要他顾元卓?
以前还嫉妒江雨生凭地好运,被顾元卓看中,现在却觉得他才是倒霉。
她林佩仪可以转手抛股,可他江雨生不论出于感情还是道义,都不能随意甩开顾元卓。
顾元卓如今成为了他背上的肉瘤,心上的倒刺,要不想继续背着,就要切皮剜肉,流血吃痛,才能去除。
啧啧,真是惨烈。
林佩仪对着电梯光洁可鉴的墙壁补口红,当即决定,她以后和顾元卓不会再见面了。
***
天阴霾了好几日,终于放晴了。阳光如金沙,落在窗台上的花盆里。
当初插枝的十几枝月季,到最后竟然真的活了三枝。敏真视若珍宝,每天都要去看几眼,定时浇水,生怕它们冷着了,过不了冬。
“两株大的,是舅舅和叔叔,这株小的,是我。”敏真把花苗指给顾元卓看。
顾元卓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和小女孩凑在一起观察花苗。
“是什么品种?”
“叫奥斯丁。”敏真说,“由英国人大卫奥斯丁所培育。它的花形叫切包,就像切开一个圆球,花从里面绽放。而且特别芳香。以前家里的大株开花时,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
顾元卓笑道:“我和你舅舅刚认识不久那会儿,喜欢在花园里偷偷见面。花园里开满了月季,香气熏得人头晕目眩。也许就这样,你舅舅才发了昏,答应和我在一起了。”
敏真听得津津有味:“真想知道你们过去的事。”
顾元卓摸她的头:“你还太小了,不适合和你讲恋爱故事。等你长大点了吧。”
敏真问:“多大呢?我就快十岁了!”
顾元卓笑着没答。
江雨生起床出来,顾元卓撇下敏真,去厨房端了热早饭出来。又趁着天色好,将一家人的床单被套拆开洗了,晾在阳台外。
自那日争吵后,顾元卓恢复了之前的状态。他起了游戏机,每日勤勤恳恳做家务,接送敏真,还给家里的木地板上了一层油。
他同小区里的大妈打成一片,知道菜场哪个贩子爱缺斤少两,知道附近各个超市的特价时段。他已经能烧出味道不错的饭菜,拿手菜是家常焖豆腐。
他也有在找工作,做简历,到处投递,托有关系的同学朋友代为推荐。只是那些简历都石沉大海。
但是至少顾元卓从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失望沮丧之色。
他把真实的心情掩饰了起来,每日勤快地做家务,每天都盼着江雨生能回来吃晚饭。看表面,他真是个快乐的小煮夫。
敏真看着顾元卓在家中忙碌的背影,敏真看着顾元卓在家中忙碌的背影,仿佛看到将军缴械归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简爱里,清贫的家庭教师曾激动地对着富有的庄园主说:我们的灵魂是平等的,就仿佛我们两人穿过坟墓,站在上帝脚下,彼此平等本来就如此!
可灵魂的平等在实际生活中起不到什么作用,他们还是分开了。
直到故事的最后,女教师继承了巨额的遗产,男人却在大火中失去了庄园和双眼。
这一次,他们才真正地平等。她赶回来救赎了爱人,他们永远幸福平静地生活在了一起。
可惜江雨生和顾元卓却总是檫肩而过。
可是。敏真又思索。难道恋人必须在金钱和地位上相等,才能稳固长久地在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