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声大喊道:“江雨生,你给我出来!”
没有人回应她。
顾元惠大怒之下,扬手一挥,一支摆在小角架上的白瓷瓶被扫落到地上,咣当摔得粉身碎骨。
敏真颤栗,怀里的书掉到地上。顾元惠发现了这个坐在窗户里的小女孩。
“你?”她瞪着眼睛将敏真上下打量,“是你?你是子绍的那个同学?”
敏真如一只被入侵了地盘的小兽,戒备地盯着她,一言不发,充满了敌意。
顾元惠略一思索,恍然大悟:“对,你是个哑巴!原来你就是江雨生带来分钱的小贱种!”
敏真被她这番话刺得浑身一阵冷。她直到很久后都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出身良好、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士说出那样刻薄恶毒的话。
顾元惠步步逼近,敏真见状,匆匆站起来躲去一边。
顾元惠却丝毫不因为对方是个幼童而有所敛。她现在双目赤红,理智丧失大半,不想放过一点发泄的机会。
她声音并不高,可是听在敏真耳朵里,却格外尖锐。
“江雨生可真是不要脸的贱-货!他当年和男同学在学校里乱搞,被学校开除,赶出家门,一路都靠卖屁股度日。元卓单纯,不幸中了他的圈套,被他忽悠得六亲不认。他攀着元卓这棵大树还不足,还要带着个孩子来吃顾家的饭。我说子绍怎么成天把你这个哑巴挂嘴边。真不愧是江雨生家的人,小小年纪就这么会勾引人!”
敏真呆住。她就算先前流落亲戚家的时候,也没听过这么难听的话。
她才刚满九岁。而这个女人都能指着她的鼻子骂她勾引她儿子。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
顾元惠见孩子不能反驳,越发嚣张,将一腔仇恨全部朝着孩子渲泄而出。
“我弟弟本来是欧洲名校毕业的高才生,家中长辈在他身上寄予无限厚望。然后呢?他为了江雨生,竟然跑回国去那么个破学校读研究生!这都还不算。他毕业了不但不回自家公司上班,在外面瞎混,现在甚至还立遗嘱,要把家业和江雨生分一半!”
难怪她愤怒到丧失理智。原来顾元卓立了遗嘱,把江雨生写了进去。
陈姨不知躲去了哪里。敏真直面顾元惠的咆哮,可是眼里的恐惧却一点一点退去,换成不耐烦和厌恶。
顾元惠没有察觉,继续忿忿不休。
“如意算盘打得震天响,他也配?换在旧时候,他姓江的也不过是我们家公子哥儿的宠着玩的东西罢了。卖屁股的小子,也敢惦记着主子的钱”
突然一杯凉茶泼上她的脸。顾元惠惊声尖叫,连连后退。
敏真冷冷看着她,重重搁下手里的空杯子。顾元惠湿了一头一脸,胭脂妆粉被冲出条条沟壑,红白黑紫交错,像是蜡人向火,又恐怖又滑稽。
小女孩依旧一声不吭,但是嘴角勾了起来,露出一个讥讽十足的冷笑。
顾元惠气急败坏。这个孩子讥笑人的模样,像足了当年的江雨生。
天才少年,俊美俏丽,仗着郭长维的宠爱,格外清高自傲。他就最爱拿这种眼神斜睨人,冷冰冰的,仿佛满世界都不放在眼里。
她震怒,冲过去想要抓敏真。敏真立刻转身跑。
忽然一声怒吼从天而降:“住手!”
顾元卓穿着睡衣,大步流星自楼上奔下来:“姐,你做什么?”
他光着脚跳下楼梯最后几阶,大手一捞,就将敏真护在了身后。
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