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衾掀开。
尽管庐内烧着地龙,但突然离开温暖的被窝,林夕还是打了个寒颤,终于嘟囔着睁开了眼。
“干嘛呀干嘛呀,人家好不容易睡个觉呢……”
待看清似笑非笑的眼前人,林夕骤然失声,只啖眼呀口地盯着林霏。
林霏不理会她直勾勾的眼神,抬臂将人拉起,替她套上棉背心。
帮她将贴身衣物理好,却见林夕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林霏笑言:“才睡了一夜,就不认得我了?”
林夕终于转了转眼珠,将自家师姐从头至尾打量一番,“林霏,我是不是还在做梦呢?”
“别贫了,快起来罢。再睡下去,要被人笑话了。”林霏一阵好笑,将手中的水红袄裙塞进林夕怀里。
哪知林夕将袄裙扔到了一边,笑嘻嘻道:“我要穿你身上的!我要和你穿得一样好看!”
话毕,林夕便圈上了林霏的腰,整个人贴在林霏身上,拿亮晶晶的眼瞧着她。
“昨天不是还生着我的气?今天就要和我穿一样了?”
经林霏这么一提,林夕终于想起自己昨天还立誓,要七日不与林霏说话。但她并不愿意和林霏生分,爹娘不见了,兄长又生死未卜,身边只余一个师姐了,她怎么舍得和她生分。
林霏见林夕突然蔫头耷脑下来,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了?”
“林霏,”林夕撇着嘴,苦下小圆脸,“我不想你走。”
林霏一愣,不解地问她:“此言何意?我何时说过要走?”
“你别骗我了。你喜欢那个姓谢的对不对?你要给他当娘子对不对?
我娘说过,女子如果出嫁了,就要离开父母亲还有兄弟姊妹,所以我和阿昆才见不到外祖父和外祖母。
如果你和姓谢的在一起了,那你就要走了,到时候我和阿昆怎么办?你不要走,不要和他在一起。”
话音一落,林夕两只眼圈泛红。
林霏这回当真是哭笑不得,“谁说我喜欢他?谁说我要给他当娘子?你小小年纪,怎么净想些有的没的。”
“还说不是。那你为什么对他这么不一样?”
林霏又是一愣,“怎么不一样?”
“就是,就是,”林夕抓耳挠腮,不知如何表述,只好磕磕绊绊道:“我都没见你和谁置过气,更没见你给谁脸色看,可是这些你都对那姓谢的做了。”
“……夕儿,你还是快起身罢,要晌午了。”
林夕见林霏不懂自己的意思,急急道:“我爹和我娘就是这样的,所以她们成亲了。而且那姓谢的生得比爹还好,难保你不被他蛊惑。”
林霏不欲和林夕在这个话题上再做停留,于是迫她将袄裙穿好,为她梳头。
林夕深觉自己已经劝不动林霏了,却又无计可施,便闷闷不乐地耷着肩。
林霏见她这副样子,叹了口气,与她道:“夕儿,未找到师傅师娘前,我不会成亲,不会走,别瞎想了,好吗?”
林夕:“真的吗?”
林霏:“驷马难追。”
得了她不会离开的承诺,林夕的心情才稍稍多云转晴。
束发时,林霏猛然忆及那支桃木簪,当即停了动作,探手往衣襟和衣袍处摸索。
“怎么了?”林夕扶了扶林霏给自己梳到一半的双髻。
襟袍中空无一物,林霏的面色当即沉肃。
“簪子不见了。”
“甚么簪子?”话毕,林夕突然反应过来,怔愣过后,她瞧了瞧林霏的发髻,问道:“是不是在你头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