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梳理她与谢桓的关系,就算已经决定拒绝谢桓,她也得想好万全之策,得他到时又掀起腥风血雨。
但于谢桓而言,这一趟是无论如何都要让林霏去的。不单要她去,还要她和自己一块去。
他早已将林霏视为江意盟未来的当家主母。就在几个时辰前,林霏不但跟他一同进了祖母的陵墓,而且还在祖母的椁前扣了三个响头,该做的都做了,她已是他的人,他怎么可能再任她说走就走。
况且此次回盟,一是要得到族老们的首肯,便是不肯,也要逼得他们肯;二则是让林霏彻底坐实这个名衔。
林霏哪知谢桓那九曲十八弯的肠子,她思忖片刻,呼出口浊气后,慢吞道:“那就一起去罢。晚一些出发,行吗?”
谢桓又不乐意了,“你不会是打算带上你的好师兄好师妹罢?”
林霏不答,只睁着眼与谢桓直直对视。
只稍林霏一个眼神,谢桓便知道了林霏未出口的答案。
呵,晏海穹怕是出不来了,如果真的等他,那要等到何时?
二人正无声对峙间,突闻帐外有人请见。
谢桓应道:“进。”
鬼朴子便带着一众玄衣卫躬身入帐,每人手中都捧着织帛锦缎,依次站成排,将手中锦缎承在谢桓和林霏面前。
林霏看着玄衣卫手中颜色鲜亮的锦衣,心头浮上不祥的预感。
果然,就见谢桓亲自上前挑挑拣拣,最后拿起件桃红色的织锦长裙递给林霏
“喏,试试。”
上次他在夔州买给她的裙裾,她都还未穿过一次,便因为遭遇水匪,落在了那艘舸船上。
既然已决定向外宣布林霏的身份,那就再不好让她再以男儿身示人。
林霏轻咳了声,不愿接那条长裙。穿了快一年的男装,如今让她再拾起裙衫,林霏觉得既别扭又怪异,还有些隐秘的不安。
谢桓见她迟迟不允,凤眸微眯,意有所指道:“要我帮你?”
林霏神情亦肃穆起来,出口的语气暗含烦闷:“我不想穿。”
此言一出,鬼朴子和玄衣卫齐齐捧高织帛锦缎,跪倒在地。
鬼朴子活到这把岁数,除了老盟主和几个不知死活的族老,还未见过有谁敢这般和自家主子说话的,他神紧绷,暗骂林霏不识抬举,惹得谢桓不快。
林霏教他们吓了一跳,忙上前就要扶起领头的老者,哪知那老者直呼“息怒”“恕罪”什么的,令林霏手无足措。
谢桓将那件绣有梅兰的织锦罗裙,掷在鬼朴子高举的手上。鬼朴子心下一咯噔,后背都已出了一层细汗,却闻谢桓道:“下去罢。”
鬼朴子心头愈惊,却不敢耽搁,带着一干玄衣卫匆匆退下。走之前,他拿余光瞥了二人一眼,正好瞧见谢桓的大掌握着林霏,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
真是天要下红雨了!主子这是遇见了天劫不成?
鬼朴子不知是喜是忧,只得加快离去的步伐。
鬼朴子前脚刚走,魏高后脚便带着人求见。
谢桓不耐,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上赶着扰人清静。
魏高得了帐内人的回应,迈着小步掀帘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