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书樽跟在林霏身后,一只脚刚跨出大门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慢两快的锣声紧接着更夫的吆喝,已至亥时。
林霏打着灯笼,与谢书樽走在漆黑阒静的大街上。四下无人无声,灯笼里燃烧的烛火在寒夜中升起氤氲热气,偶尔吹来冷风,将灯笼吹得晃晃荡荡地摇。
林霏回首望了谢书樽一眼,就见他抱着两只胳膊,薄唇已冻得发紫,但神情依旧平淡。
她一回首,他便牢牢盯住她。
林霏缓下脚步,与他并肩而行,将灯笼往他那边靠近,让他能够汲取些许暖意,不至于冷得打哆嗦。
哪知他以为她是要将灯笼递给她,一伸手覆了上来,林霏没料到此举,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握柄的手就被他抓在了掌心中。
他的手掌很凉很大,完全伸展开时,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手包裹住,兴许是习字的原因,那几根秀美的长指还生了老茧。
“你的手好热。”
说罢,谢书樽贴得更紧,甚至像捏东西般时抓时放地活动了起来。
“……”林霏一阵无语,见他玩得愈发起劲,直接就将自己被他抓在大掌中的手扯了出来。
谢书樽略微不满地瞪着她,被他这样瞪了半路,林霏依旧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二人无言半晌,林霏的耳边除了刮来的风声,突然又出现他低沉的嗓音,她一直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林霏,我觉得你那小妹,长得有些像城脚榜文上的赏金重犯。”
“赏金重犯”四字,被他故意说得一字一顿。
果然,话音刚落,谢书樽就满意地瞥见那张沉静的面容,出现了一道裂痕。
但林霏很快又镇静下来,“那人不是她。”
谢书樽在心底哼了声。这人装得还真像。
“我倒好奇,那重犯不过一介女流,朝廷何必穷追不舍,”谢书樽特意停了一瞬,见已勾起了她的全部注意,才悠悠道:“恐怕她不是一般人,身上说不定携带了甚么稀奇之物。”
“何物?”林霏不禁脱口而出。
“我哪知?怕是些掉脑袋的东西罢,比如贪污名册甚么的……”
林霏陷入繁杂的思绪,又听身边人道:“谁救她,谁嫌命长。”
言讫,一阵寒风迎面刮来,林霏手中的灯笼被吹得大幅度摆动,笼内火光明明灭灭,却一直不见彻底熄灭。
二人各怀心思,余下的路程亦不再攀谈。
到了矮屋外,林霏发觉窦宁儿还未休息。望着透出屋外的烛光,她不禁天灵突突。
果不其然,回到家中后,窦宁儿看见跟随林霏一起进屋的谢书樽,当即大发雷霆。
“他怎么还要在这儿过夜?”窦宁儿怒气冲冲地质问。
“就今晚就今晚。”
林霏咳了声,就要推她进屋,却被她一把挥开手臂。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前天说就今晚,昨天说就今晚,今天还是就今晚,到底有多少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