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求爱无果,因爱生恨,又报复不得,才选择这种方式的醉生梦死。
林霏从未尝过情爱的滋味,她眼里的爱,是师傅师娘的琴瑟和鸣,在谢书樽之前,她从不知道,原来相爱的两人并非会成一生眷侣。
自那之后,林霏偶尔见谢书樽落魄不堪,会将身上的银钱给他。
她对谢书樽的感觉难以言说,但她相信谢书樽心中是有分寸的。
即便每次谢书樽都会毫不忸怩地下,然后转眼间又输得光,甚至对林霏的态度依旧忽冷忽热。
窦宁儿知晓此事后,一度愤愤不平,将那姓谢的祖宗十八代都咒了十遍八遍还不解气。
如今,那谢书樽也不知又犯了哪门子神经,见林霏真的撇下自己离开,一气之下踹翻了身旁的桌椅。
等林霏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谢书樽像换了个人似的,目光阴鸷,脸上哪还有半分的醉态。
正顾自生着闷气,余光突然瞥见门外的青衫一角。
“吃过了吗?走吧,带你去醒醒酒。”
林霏倒回来,腰身后仰地偏头望他,眉眼弯弯,笑意皎洁。
谢书樽这才露出今日的第一个笑靥。
两人去百味楼吃饭,自然还是林霏掏腰包。
谢书樽菜吃得不多,举止间对这些清汤寡水多有嫌弃,林霏也不理他,自顾自吃得欢,只不许他再点酒水,醒酒汤倒是逼着他喝了一肚子。
林霏在离盘龙赌坊两条街的巷里赁了一间矮房,一月八两银子。
矮房占地小,在这条老巷里毫不起眼,虽然蓬牖茅椽,绳床瓦灶,但胜在清静安全,一月八两林霏觉得值了。
也不等林霏吃饱,谢书樽就晃晃荡荡地走了,林霏见他神还好,便没阻拦。
从百味楼带了一个菜回家,稍作休整,林霏便又出门去赌坊当值了。
晌午后的盘龙好不喧闹,林霏甫踏入坊口,就听见那些个沸反盈天的呼幺喝六。
“来来来,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押大押小?押大押小?……开了哈。”
林霏草草看了一眼,就见谢书樽与人蹲在角落里,嘴上喊着“大大大”,喊得面红耳赤,和旁边的赌徒别无二致。
“阿霏,阿虎……你们几个跟我来。”大管事站在二楼招呼林霏几个侍者。
林霏应了,和人一起上楼。
几乎是林霏前脚刚走,谢书樽就抬头漫不经心地瞄了大管事一眼。
二楼的大管事亦望着谢书樽的方向,也不知他望到了什么,突然虚着眼,拿袖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几个侍者跟着大管事进了屋,一字排开地站在管事面前。
有人给管事端来凳椅,大管事毫不客气地落座。
喝了口茶润润嗓,大管事沉声说道:“今日我接到官府公函,说是这几日夔州新巡抚就要到任,为了体现我夔州的政简刑清,风清弊绝,这几日的勾栏瓦肆不得笙歌达旦,特别要注意谐和,给人家新上任的巡抚一个好印象。
我叫你们来,就是提醒你们这几日多留意坊里的动静,别在这个风声鹤唳的关头往刀口上撞。”
大管事话音刚落,外头突然“轰”的一声喧嚷起来,屋里几人都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传来了乒铃乓啷,桌椅倒地,骰子弹棋落地的声响。
众人都意识到是有人上门寻衅滋事来了,大管事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二话不说,一拍桌子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