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过不下去了,自己将来也有个后路。”
虽然艾怜的话很是离经叛道,但如玉明白她是一片好心,便点点头应了。
艾怜见她低头摆弄着弯刀,想起了王延龄的交代,便说:“你也拿出一样信物来吧,这样婚事就算定下来了。”
如玉想了想,摘下自己的一只耳坠,交给艾怜:“这是我的信物,请姐姐转交给克图大人。”
艾怜接过耳坠子,又问道:“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既然嫁他,就要顾全大局,日后时刻劝着他同汉人搞好关系。”
如玉微笑着说:“我愿意,姐姐放心吧。我是汉人,大宋的利益高于一切,我绝不会让王大人失望的。”
等艾怜去找王延龄时,把如玉高高兴兴地应了婚事的事说了一遍,同时把耳坠子交给了他。
王延龄赞道:“真是个顾全大局的好姑娘!你告诉她,我会送她一笔丰厚的嫁妆,把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艾怜高兴地对王延龄屈膝一礼:“我替如玉谢过大人。”
王延龄摆摆手,说:“至于给你的丫头,为了不让陈世美怀疑是我的人,我把她送进锦绣阁去,等你回去后,你就从那里把她带走吧。”
见他想得周到,艾怜没什么可说的了,很快告辞而去。
府衙的后宅里平静而悠闲,艾怜一点儿都感受不到战争的影响,诺大的后宅里,除了如玉、满儿和各自守在门外供她们差遣的未成年的小厮外,几乎看不到其他人,也听不到任何关于战争的消息。直到两天后,她见到浑身血污的七弦站在门外,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怎么了,你也去护城了?伤得很严重吗?”
七弦揪着自己的前襟闻了闻,皱着眉头说:“没有,我这两天一直忙着救护伤兵,这些血渍都是别人的。潘娘子,我回府衙拿些东西,顺便有事找您,您能不能偷着跟我出去一趟?”
没受伤就好,艾怜松了口气,见他神神秘秘的,好奇心上来了,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他。七弦给她找了顶帏帽戴上,领她出了府衙。
街上空荡荡的,犹如一座死城。他们朝西走了好久,高大的城墙越来越近,当能隐约地看到上面垛口处来回走动的人影时,街路上的人才渐渐多了起来。百姓们有赶着驴车的、有推着独轮车的,有挑担子的,也有抬着担架的,他们运送着一捆捆的箭簇、一把把的钢刀和长`枪,还有一筐筐的石头,此外还有水囊、有各种标了名字的草药袋子,还有很多白色的布匹等等。
离城墙越近人越多,城墙下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密密麻麻全是干活的百姓,手抬肩扛,来回穿梭不已,人群中也有不少伤兵互相搀扶着。
七弦没有领她到城墙根儿去,而是拐进了距离城墙二三百米远的一个巷子里,里面出出进进很多人,有被抬进去的伤兵,也有被抬出来的死尸。
艾怜躲避着他们,跟着七弦进了一户民宅,刚开门,一股混杂着血腥味、汗味和腐臭的混合味道迎面扑来,她被熏得捂住鼻子退了出来,缓一缓后,硬着头皮进去了。
里面到处都是包扎得血淋淋的伤兵,桌上、椅上、床上、地面的草席上,全是不停翻滚扭曲的躯体,他们的脸上满是灰尘、血污和汗水,脏污的看不出样子来,屋子里充斥着痛苦的呻`吟哀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