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弓`弩手都紧张起来,泛着寒光的箭矢直指敌兵方向。
“放箭!”陆华的剑重重劈下,与此同时,箭羽如飞蝗般射向敌军阵营。
烟沙里骑兵呐喊、战马嘶吼,王延龄看见敌兵阵营里不断有骑兵落马,也有战马倒地,他冷笑了一下。那些箭头上事先都淬了毒,被射中的敌兵就算不死,一两日后也会肌肉溃烂、流脓不止,从而丧失战斗力。此法虽阴损,但目前他可用于守城的只有一千余人,面对一万彪悍铁骑,若不另辟蹊跷,最终死的就是自己。
他转身下了城楼,把城西战场的指挥权全权下放给了陆华。延州城共九座城门,他还要巡查一下其它三面城墙的情况。昨日一整天都在同众部将研究讨论有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如何应对将军们心里都已经有数,只有发生意料之外的状况,才会需要他亲临坐镇指挥。
延州城虽然缺兵缺粮,但经过他这段时间不断地修缮,城池固若金汤。敌骑虽彪悍,但缺乏丰富的攻城经验,且轻装远道而来,缺少实用的攻城用具。如果此次攻打延州城,依靠绝对的人数优势发动持续进攻倒也罢了,偏偏只调来一万骑兵,这点人数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城内的番人和极少数的羌人,他们同夏人有血缘、语言上的诸多联系,就怕他们偏心夏人暗中搞鬼,这种时候必须以安抚为主,以防生变。
前日他下令就近从平邑堡调来的三百番兵,直到今早才磨磨蹭蹭、心不甘情不愿地进了城,如若他们再来得晚些,说不定此刻就在城外就地反叛了。
现在那三百番兵正在休息,还未被派到城头作战,必须先把番兵将领克图拉拢住,他爱好美色,此时当以美人许之。眼下延州城里居民不多,女人们也都藏了起来,艳春楼的女人据说都被他玩遍了,上哪儿去找美人利诱他呢?
美人?他突然想起了陪同艾怜前来府衙见他的那两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这种战乱的时候,不同家人在一起,不去投亲靠友,多半是无依无靠的孤女。这么一想心里便有了主意,于是对身边的七弦说:“你去把潘娘子及与她同住的两名女子接到府衙,就对潘娘子说,我很担心她的安全。”然后又附耳过去交代了一番。
听到警钟响起之后,艾怜她们都惊慌不已,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事到临头,还是怕得要命,于是都去了老伯的屋子里躲着。
身边有个老人在,就像有个主心骨,心里也会觉得踏实一些。
老伯安慰她们说:“你们莫怕,去年的延州之战才真正吓人,当时附近的兵都出去追歼敌军,结果中了埋伏全军覆灭,敌人又来攻城,守城的才几百人,延州城整整被围了七天,多亏苍天有眼,下了场大雪,夏兵没有御寒衣物,最终仓皇撤兵了。听说如今城里有一千多守军,城墙也比去年坚固,王延龄大人也早已写信求援,情况比去年好多了,你们莫要担心。”
老伯的话让艾怜的心里多少得到些安慰。
三人谁都不敢出屋,老人劝说道:“延州城是个大的城池,咱们这个坊又位于中心地带,放心吧,敌兵的流失射不到这儿来,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实在无事可做,就去念经请佛祖保佑咱们。”
三人这才从老伯屋里出来,各自找事去做,用以缓解焦虑的情绪。
艾怜站在院子里,心里总是觉得不安,便顺着梯子爬到房顶向四周眺望。虽然房顶的视野比较开阔,但城内有不少二层的建筑,遮挡了她的视线,她看不到四面的城墙,也听不到战争的厮杀声。如意坊里安安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