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弦在帐外恭敬地回道:“大人,潘娘子声称是您的家眷,被县令夫人亲自请进了后宅吃酒,现在还未回来。”
王延龄听了一把扯开床帐子,怒道:“她还真敢说!你们就由着她胡说八道吗?”
七弦不敢应声,立在床边垂头不语。
王延龄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微痛的太阳穴,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把我的衣袍拿过来!”
七弦急忙到屏风处拿下他的衣袍,伺候他穿上,又把他的头发也重新束好。
穿戴完毕,王延龄在室内来回踱了两圈,越走越烦躁,这个郭县令不是他的人,他若是把潘娘子是他家眷的事情捅出去,他就会被动很多。陈世美可不是吃素的,他岂能容忍结发妻子给他戴绿帽子,如果借此事发难参他一本,只怕会使圣上更加疏远他,趁机剥夺他更多的权力。
这个潘氏,其实就是陈世美派来整垮他的吧?
他又转了两圈,看见角落里顺眉顺眼站着的七弦,气就不打一处来:“给我沏茶。”
喝了三盏茶,还没等到人回来。
女人们吃酒竟比男人还磨叽,也不知吃的是什么酒!
最后,等得他都没脾气了,肚子里也再装不下茶水,便坐在床边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对付那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长案上的蜡烛静静地燃烧着,一直到结出了灯花时,才听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最后那些人停在了门口。
有婆子在门外恭敬地说:“夫人,敝处简陋,招待不周,万望见谅。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只管随时吩咐,老奴就在廊子尽头的那间耳房里。”
“谢谢县令夫人的招待,我会记住她的。”
话音落下,门“吱呀”一声开了,艾怜焕然一新地进来了。
王延龄阴沉着脸看着她的新行头,身上是金蝶穿花对襟绿袄,下面是白底撒碎花的细褶裙,洗过的头发蓬松地挽成一个坠马髻,插着她那根鎏金莲花簪子。
果然“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白日里穿着那身难看的衣服,让她看是去无非就是个标致些的民妇,如今换上这明艳的丝绸锦袄,显得她身材窈窕有致,衬得脸蛋也水灵灵的,显出了贵妇的优雅气质。
打着他家眷的旗号大受贿赂,很好,不亏是陈世美的老婆,帮着她家男人搞坏他的名声。
他语气不善地问她:“你了县令夫人多少东西?”
艾怜见王延龄上下打量着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很美,便大大方方地任由他看,嘴里言不由衷地说:“相爷,其他东西我都没要,只有这身衣裳。我原来的那身实在是脏污得厉害穿不得了,这算受贿吗?若是您担心的话,就请您把这身衣裳作价换成银子给她,日后我再想办法还您银子。”
王延龄不屑地用鼻孔里“哼”了一声,心里倒是认真地想了一下让她还银子的提议。
她白住宰相府那么久,好吃好喝好招待,明日把她给陈世美送回去时,应该顺带再给陈世美修书一封,向他讨要他老婆的食宿,这样也好堵住他想败坏他官声的嘴。
艾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