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充满了恶意和嘲讽。
她咬着嘴唇默不出声。
如果换个人,她早就同他大吵一架了,可是对面是王延龄,她千辛万苦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到他身边,她现在还惹不起他。
王延龄看出了她脸色不好,不过向来都是别人看他的脸色,至于别人的脸色好坏与否,他可从来不管。
他轻轻后仰,靠在了车厢壁上,屈起一条腿,手搭在膝盖上,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真是不可思议,夫人竟然在茫茫群山间恰好遇到了我,难道夫人是千里眼和顺风耳,就知道我当时一定会从你所在的位置上经过吗?”
艾怜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认为她是陈世美派来的细作?认为她是因为把他的动向摸清了,才设计好在路上与他的巧遇?
老天有眼,他要这么想可就太冤枉她了!
她肯定不会说出她脑中有地图可以定位他的事,于是装作幸运地说:“是啊,太神奇了,这么巧合的事,我也觉得匪夷所思,所以醒来时见到相爷您,因不敢相信,就赶紧咬了下手,觉得很疼,这才相信是真的。”
王延龄不动声色地听她解释。
此前他得到探子回报,她惹怒了陈世美,又拐走他的一个得力下属,才被他追杀。千里迢迢的,她到延州应该是奔他而来,可为何不在延州城里等他回去,而是冒险出来寻他,竟然还能这么巧合地与他相遇,难道她在宰相府的时候,就把他身边的某个侍卫给拿下了?她既然有本事拐走陈世美最忠诚的下属,在他身边培植个探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种想法马上又被他给否了,他所走的路线都是临时起意随时更改的,就算她有内应,那人也不可能预测到她被敌国骑兵掳走这种事,还能在敌营那里给她留下记号以便她追踪。
从他们手中逃出来已经是侥幸,还能在冰天雪地里遇上他,看来还真是老天对她的厚爱,她果然好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逗逗她玩笑一阵,也好缓解一下战前的焦虑。
“敢问夫人来西北做什么?两国正在交战,你一个女人来边疆,凑的是什么热闹?”
艾怜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她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说是来投靠他的吧?这种古代贵族表面上最讲究礼义廉耻,她一个有夫之妇,他此刻身边既没有家眷又没有其他女人,这样的话怎么能说得出口?
看着她的窘态,王延龄不介意让她窘上加窘:“夫人如此不辞辛苦,难不成是为我而来?”
既然他替她说出了心里话,她也就没必要否认了。
“是。”
艾怜妩媚诱`惑的大眼睛坦坦荡荡地看着王延龄。
“哦,”他突然笑了,饶有兴趣地继续发问:“为什么?我对夫人的吸引力竟如此之大吗?”
很不喜欢他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调笑,艾怜严肃地说:“相爷,您以前不是说会帮我达成心愿的吗?我要洗刷冤屈,让天下人都知道陈世美欺君罔上、抛妻弃子的丑事。”
王延龄“呵呵”了两声,让艾怜心惊肉跳。
他狭长的凤眼眯了眯,又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虽然她衣服脏乱,但脸上还是白皙明艳的,“未施粉黛挑心弦,婉转姿态动落霜。”虽然不再青春年少,到仍旧是个勾人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