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道光亮,梁星爵提着大背包进了副驾驶室,给母亲发了一个短信:【妈我最近很忙要在公司住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在家记得断水断电关好门。】
将手机放在裤兜里,梁星爵抱歉地看向驾驶位,“对不起啊征哥,大晚上让你来接我。”
“没事。”墨征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都没有这么难受。”自从知道父亲问母亲要钱之后,他对父亲的怨恨便全部爆发了出来。好像他活着的意义就是成为一台取款机,还是给那个只觉得他是杂种的哥哥服务。要是没有出生就好了,要是没有出生就不会这么痛苦。
梁星爵靠在车窗上,看着路灯下十几个拉帮结派的小混混不知人生苦短地嬉笑怒骂。
车子驶入小区,梁星爵随着墨征回了家。
抱抱第一时间表示了友好,梁星爵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
“星爵你洗漱用品都带了么?”墨征拾了一下餐桌。
“带了。”梁星爵放下背包。
墨征点点头,指着自己卧室旁边的房间道:“你晚上就睡这间吧。”
“哦。”梁星爵应声,从背包里拿出牙刷毛巾便去盥洗室。
梁星爵将自己简单的几样护肤品放在台上,宽大的镜中映出他毫无神采的脸。
再这么下去会被讨厌吧,谁会喜欢一个天天无病呻吟的人?
梁星爵打开浴室门冲洗,垂着头任由热水打在自己的脖子上。
“等到你无法忍受的那天,阿征就又会回到我身边。”
段笙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水珠钻入梁星爵的耳膜。
在这种时候想起段笙简直就是自我折磨。
梁星爵迅速地洗了澡,才发觉墨征正坐在沙发上看手稿。
“已经洗好了?”墨征有些吃惊。
梁星爵点点头,想要朝墨征那边靠过去。
“那快去睡吧。”墨征说完便朝自己的房间过去,顺手关上了门。
梁星爵看着那紧闭的门,听见自己的心脏不住缩的声音。
进了墨征安排的房间,梁星爵将背包放在一边,抱着脚坐在床上。
床单和枕头应该是刚刚换过,还透着洗衣液的味道。梁星爵钻进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这件屋子里有多少东西属于段笙。
仿佛地球仪一般样式简约,却又纹着铜色丝线的床头灯一定不是墨征那样不拘小节的人会关注的东西,还有鹅黄色绣着极小花瓣的窗帘,甚至水杯,甚至衣柜。
这里曾经属于段笙,每一处都遗留着他的痕迹。
梁星爵猛地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
母亲贪求着不属于她的东西,她的儿子也别无二致。
梁星爵推开门,手指摸向开关。
墨征被刺眼的灯光晃醒,坐起身有些不解地问:“星爵,怎么了?”
梁星爵踌躇了一下,慢慢走到墨征床边,“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墨征看着他不知道应该说是局促还是失神的脸,“什么?”
“我和你一起在公司休息的那天晚上,你睡在我隔壁,大概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梁星爵动了动嘴唇,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想再那样。”
不想孤单地入睡,孤单地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我们是恋人不是么?”梁星爵微微抬起睫毛,瞳孔里带着星星点点的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