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天,抓住要犯的希望就渺茫一分,距离他彻底丢官,被发配到不知哪里的冷衙门的可能就增加一分。伏尼契将军被诬陷他是知情的,但并非出自他的手笔,他头上的紧箍咒丝毫不因此减轻。
“我们该审问戴芬德蕾尔。”约瑟夫中尉向他建议,“她该知道那两人的去向,他们弄不好隐匿在某个小村庄里,想避过风头再出境,如果没有方向,太难查了。”
“我比您还明白该问她。”里安中校没好气地说,“她在陆军的势力范围内,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影响到他们宝贝的伏尼契将军。”
“她会出来的。”约瑟夫说,“她是个演员,前天还上台演出了一场。两天后,她还要演一场,她会出现在舞台上。”
“那有什么用。”里安中校不耐烦地说,他的脾气如今很暴躁,“陆军会接送她的。”
“我们有录音,在格恩医生潜逃前,她和他的女佣通过话,我们有权要求她协助调查。”约瑟夫说,“我想到一个办法,中校,她在舞台上是没人保护的,我们多带几个人过去,当演出结束时,大幕会降下来,我们就在那时把陆军的人绊住,同时派几个人上台把她架走。只要她落到了我们手里,陆军再抗议也迟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主意,里安中校想了想。如果和陆军正面冲突,他也许会被斥责,但不冲突呢?而且他对亚兰蒂尔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报一箭之仇。
“就这么办,您负责,要做得利落些。”他吩咐道。
约瑟夫马上立正接受命令,尽管他想严肃些,但仍流露出喜色。里安中校想起,他这个下属是个色鬼,又警告道:“人带回来后,不许动她,我要直接审问。要是误了我的事,我就剥了你的皮。”
戴芬在陆军的军官俱乐部里住了一个多星期,伏尼契将军要求安排她居于此地,主要是想到,在军部的大本营,她既得到了安全保障,生活又会较为舒适。她除了刚从布拉格回来时,回家拾了一些衣物,以及去剧场演出了一场,其他时间都待在房间里,门口有人守卫,三餐被按时送进来。她已向剧团提出了将离去的申请,但答应完成已经贴出海报的最后两场演出。她每天都很苦闷,因为将军的审判一直没确定开庭的日期。而且即使做完证,她也去不了瑞士了,怕将党卫军的注意力引到那里,她只能先选择回美国。
那天中午时分,她正郁郁不乐地读着报纸,外面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个年轻的侍者托着盛午餐的托盘走进来,放在起居间的圆桌上。
“谢谢,”戴芬说,给了小。这个人不是每天为她送饭的那个,但她没有在意。
她走到桌前,见侍者还站着不走,表情有些不自然,就问道:“您还有事吗?”
“不,没有了。”对方鞠了个躬,指了指餐盘里的汤碗,“今天的汤很鲜美,您务必要多喝点。”说完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