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的父亲朝我注视了一会儿,说道:“您和之前我听到的描述很不一样,我看不出您有骗我的理由。我盼望默梵像您说的那样,只是焦虑抑郁。但我不明白,他受到这么多虐待和殴打,为什么不求救或者报警呢?甚至也不给我打电话,每封信都说他很好,然后口气疏远地让我不要管他,我以为他恨我把他送到了国外。”
“他在异国他乡,又得了抑郁症,他不是想骗您,而是失去了自信和行动的能力,结果只能任由摆布。”我很难向他迅速说明神控制是怎么回事,只能尽量解释,“就好像如果一个人肚子疼,他只想躺在床上,把大部分力气用来忍痛,没法做别的,神上的病同样会耗尽人的意志和力量。”
就在这时,德拉敲门进来,样子有些慌张,她说李又开始说胡话,神志不清地用头撞床柱,他们只好把他再次绑住。她来问我,要不要再打一针镇静剂。
李先生站了起来,态度坚决地要去看李。
一切都糟透了,他见到李时,这男孩的手脚又被绑住了,正在用头往枕头上撞,两个护士按着他,诺尔顿医生站在病床边,摆出很专业的架势在发号施令,让人马上再准备一针镇静剂。
李看上去很可怜,身体在病床上显得又小又单薄,他的父亲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但我仍然感到这一幕令人心碎。
李先生在病床边坐下,等到李安静下来。又过了好一会,他要求看入院以来的治疗记录。
他一页一页看着,除了有时焦虑不安,李从入院以来表现得很正常,直到今天早上。值班医生忠实地记录了他的狂乱举止,包括撞墙。刚才的发作也会被记上。
我给李安排了生理盐水的点滴,无论他被注射或者服用了什么药物,这有助于他更快的把有害的物质代谢出体外。
我请李先生到办公室去,他坐在这里没办法保持冷静。他刚站起来,诺尔顿就过来主动握手,做自我介绍,说道:“我一直很关注您孩子的病情,我和林医生的见解不同,李并不是简单的焦虑症,而是有神分裂的前期征兆。您也看到了他现在的样子,我很抱歉,但是如果不及时更换治疗方法,病情会发展的更快。”
李先生向他点了点头:“克莱娜小姐向我提到了您,说您是神分裂方面的专家,我会考虑您的意见。”
我让两个护士看护李,不要离开,又请诺尔顿别打扰我的工作,就和李先生回到办公室里,他坐在那儿,看上去筋疲力尽,但还是在思考着看到和听到的一切。喝了一杯热茶后才说:“我不懂神病是怎么回事,但我见过神分裂的疯子。您觉得默梵是得了这种病吗?他能好起来吗?”
我有一瞬间真想把听到的那两个人的对话,还有我的怀疑告诉他,可我没有证据,这些只是猜测,听上去好像天方夜谭。
“不,他不是神分裂,只是过度紧张引起了痉挛。”我说,“他经历和承受的事情太痛苦了,好转需要一些时间。等他缓解过来,我会给他做催眠治疗,减轻那些负面的影响。”
“从记录看他本来好多了,但我一来,他就成了这样子,”李先生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