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的,是越来越长的头发。
看着垂至前胸的碎发,才能感觉到并不是困在原点重复昨天。
难以言喻的安心。
暗无边际的夜。
易临川闭目,仰起头来,任由那微凉的唇一路沿着他的颈脖向上,然后印在他的唇上。
他知道这是梦,也知道压在他身上的人是谁。
这个梦,已经忘了到底做过多少次。
他曾试图一点一点地把叶酩和他之间的心意看清晰,但转念想想好像已经没有必要了。于是就这么不深不浅地搁那里,直到后来,他真正读懂了林初意的信,再后来,不经意间想起。
不是嫉妒。
是因为太喜欢。希望他一生安好的愿望已经虔诚到自己都不自知的地步,所以就连脱口而出都是肯定的语气。
不是不喜欢,不是不爱。
是因为那时的他太敏感也太脆弱易伤。过分匮乏安全感导致不敢轻易地情绪外露。儿时无可依靠的处境使他独自面对困难成为一种习惯,下意识地拒绝任何人。对林初意如此,对叶酩亦如此。
可这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那时,他已经打不通叶酩的电话了。
有的人,一旦走散了,此生再不得遇。
或许,就这样度过余生也没什么不好。
易临川抽出一根发带,把头发松松系在脑后。镜子中久不见光的男子面色有些苍白,修长的眼睫下,一双淡漠眼眸,无可掩盖地流露出一丝颓靡和懒倦。
林初意那些生活上坏习惯被他学了个一干二净,他知道这样不好,但也无所谓了。然后,无可避的,那些身体上的小毛病也随之而来。
因为有例可循,易临川便顺理成章地套用了林初意的解决方法。
于是他翻出来林初意的发带,一边苦哈哈地想到林初意要是知道他现在这样,恐怕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后来他写了《当年故人在》。
最初只是私心地想构造出一个世界,想让故事中的他们相安长久。但却怎么都写不下去了。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两人的错过,并不是偶然。最终这篇文也只能悲剧场。
再后来,他和叶酩重逢。
是的。眼前这个男子,已经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叶酩了。不是再是那个有些傻气天真的少年,不再只一心的热忱,一心的单纯。但他自己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有着朝气和傲气的少年了。
一切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重新来过。
“叶酩。”易临川唤他一声,语气温柔。
“嗯?”叶酩疑惑地望着他,见他久久没有回答,又忍不住唠叨,“这外面越来越凉了,你看你刚刚都打了好几个喷嚏了,要是着凉了怎么办?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
易临川莞尔,由着叶酩牵着自己进屋里去了。
叶酩,既然当初是我先放手,那么,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