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心里明镜似的一清二楚,却只装聋作哑,甚至有时还火上浇油。
嫁过去之后,对于婆婆和大嫂终日不断的刁难、刻薄,季雪不是没有怨言的,只是每日深夜等丈夫归来时,看着林立歉意却深情的目光,忽然就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林家是商贾出身,这么多年打拼下来,多少有些基业。林立因为商务上的事情总是忙得一天到晚不见人影。
季雪半真半假地抱怨林立的晚归:“我感觉自己就像活守寡。”
“我心是在你这里的,真的。”
看着林立有些着急笨拙地表明心意,季雪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块呆木头。”
可是有时候季雪真的气急了,红着眼眶跟林立抱怨林老太太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刁难,林立也只是安慰季雪忍一忍,要孝敬老人。
季雪当初就是看中了林立老实,可有时也不抱怨。林立老实得甚至可以说是迂腐。林立的老实在孝的方面尤其尽心,堪称二十四孝的典范。在他看来,母亲终归是对的,季雪年轻耍小性子冲撞了母亲,磨合几年就好了。
季雪委屈得直掉泪,她奉茶的时候老太太故意失手把滚烫的茶水撞到在她手上,她吃痛手,茶杯碎在了地板上,可是没法,老太太是长辈,终归是对的,于是季雪便错了,错在她粗心。老太太呵斥季雪并罚她在炎炎酷暑下站了一个时辰没罚更久的原因是因为季雪中暑晕倒了过去。可是没法,老太太是长辈,终归是对的。于是季雪便错在了她好吃懒做娇生惯养。
林立经常不在家,不知道季雪说的是真是假,便去询问母亲。老太太只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林立便也信了,只当作是季雪使小性子。
可是最近林立忽然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下人们看他的目光怪怪的,可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又全都低下了头。林立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晚上回院子的时候路过竹林,忽然觉得今天签订的合同不太对,那是份大合同,绝不能出错。心急火燎的林立干脆就站住脚,就地打开了公文包抽出那份合同,借着微弱的引路灯灯光看了起来。
但随即响起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让林立瞬间对这份合同失去了兴趣。
“没想到啊,季雪那女人看起来那么贤良也会干这种事。”
“可不是嘛,人不可貌相啊。”
“老爷一天到晚不在家,夫人活守寡似的,难嘛。”
“那可不是,听说那谁和季夫人早就认识了,说不定在和老爷结婚之前就……哈哈哈……”
两人对看一眼,默契地发出了一阵阵怪笑。
那两人提着纸糊灯笼,在另一条石铺路上走着,天色昏暗,再加上两人说的投入,插科打诨地走远了,浑然不觉十几米外站着一个人。
林立只觉得如雷轰顶,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
对,肯定是那两个下人胡说,当时就应该把他们喝止住,管教管教他们,让他们以后都不敢乱嚼舌根。林立恨恨地想着,却再也无心公务,把合同草草塞进了公文袋,匆匆地赶回了竹林小苑。
林立回到小苑,一推开门,便看到季雪坐在饭桌前等他回来吃饭。季雪看到他回来,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关切地问:“怎么了?脸色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