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大臣也开口道:“大周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立嫡不立长,如果废除太子,那么皇上为何不把皇位传与二皇子殿下?二皇子身上战功累累,戍边多年,怕是更让人信服。”
一直未曾开口的颜棋反驳道:“呵,太子本就品性无端,先皇一直为他的婚事考虑可他却一直不曾娶妃,常言道修身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可三皇子至今不曾成家立业,让先皇如何放心的下啊?”
一时间宣武门下吵嚷的不成样子。
程穆之却起身,褪了自己穿着的孝衣,将一直佩着的九龙玉佩给扔在了地上,转身对着诸位争执的大臣道:“本殿多谢各位大臣抬爱,只是本殿自身资质不够难承大统,辜负各位了。”
“太子殿下……你!”还有几位大臣开口,一直在旁边不言不语的程穆泽接过圣旨,脸上挂着笑容,“如若众爱卿还有异议,不如等明日上朝,慢慢道与朕,可好?”
他脸上的笑容是真,语气里的森森寒意也不假,“如果你们还对先皇的遗诏有什么怀疑的地方,朕不介意送你们亲自去见先皇同他当面问问这件事。”
是已经将自己置于皇帝的位置了。
众人噤声。
没有人想要去陪葬。
明日也不会上朝,明日是国丧第一天,登基大典在三日后才举行,程穆泽的话,是将大家所有的不满全部都挡了回去。
程穆之离开之时,程穆行也同他一起,这二人的立场已经足够明显。
柳清言从偏殿出来时,就只看见他二人的背影。程穆行还穿着孝衣,而程穆之已经将外面的衣服全部脱掉,剩下原本的明黄色太子朝服。
在这一片白色中显的格外亮眼。
只是已经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了。朝臣们想的是自己该解甲归田逃过这一劫还是彻底见风使舵留在程穆泽这边。
颜棋看着惠山远,笑了笑,无声地说了三个字:“我赢了。”
惠山远低下头,心中却没有太大波澜。
程穆泽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忙,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其他的,恒德帝的葬礼还要按部就班的继续下去,朝政再动荡也不能影响到他太多。
何况还有颜惠茜的事情要处理,立新后,立他的太子,改年号,施行新政,大周,很快,不,已经是他的天下了。
却说程穆之同程穆行出了宫,才停下了脚步,程穆行问他:“你可要出发去齐州?”
“自然,不会。”程穆之笑了笑,“齐州虽然离盛京不远,但行事多有不便,我若是去了齐州,不正是顺了程穆泽的心思?”
“那你……”程穆行皱了皱眉头,“我实在没有想到父皇他居然……”
程穆之摇了摇头,“兄长不必担心我,兄长还是先回府休息吧,别让二皇嫂担心你,有些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程穆行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柳清言,终于是没有忍住的问出了口:“他,不是严青?”
程穆之道:“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是我信得过的人,便足矣。”
程穆行见状不再多言,盯着柳清言又看了一会儿对他道:“你也早些回去吧。”
柳清言走到他身边,二人一路无言直到走到一处无人的小巷,柳清言才整个人放松下来,将自己埋进了程穆之的胸口。
程穆之抱着他,头抵着他的肩膀,慢慢地拍着他的后背,“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彻底安稳下来。”
柳清言巴着他的衣服,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滚,偏偏还要抬起头去寻他的嘴唇,滚烫的眼泪触到程穆之干燥的唇瓣,惹的程穆之心里一阵针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