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理寺卿可别想躲了这事,就这两天吧,去柳尚书的府上看看,好好查查这件事,也好早日还柳尚书一个清白。”
第44章第四十章
程穆之原先要讲的话现在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恒德帝就这样将处理这件事的权利交给了左相,听得颜棋与陈于廷二人领了命道:“臣领旨,定然会将此事尽快查明真相。”
耳边还是嗡嗡的众人小声议论这件事的声音,程穆之此时心乱如麻,怎么办,怎么办,柳家的事这样看来定然是早有预谋了,就算是柳尚书真的没有受贿赂,想必这些必要的“证据”也早该是准备好了的……柳家出事了,阿言又还未成年,如果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阿言怎么办……何况大丧未去……
这些人……雪上加霜的事情做得可真是顺手啊……
程穆之目眦欲裂,内心焦躁犹如千百条虫豸在啮咬,汗水大滴大滴地顺着脸颊往下淌,在铺着猩红色毡子的大殿上滚出了点点的水渍,直到下了朝还有些浑浑噩噩的程穆之攥着满手的冷汗,被惠山远带出了宫。
回去的路上也不顾什么避讳不避讳的了,直接与右相上了一辆马车,如果父皇因为这件事怀疑他结党营私也罢,左相与大皇子那么明显他都不在意的话,自己做得再怎么小心也总是有错处。
母后的事情……再到他自己身上……仿佛他们从来都不是亲人,仇恨从上一辈一直延续到这里,恒德帝荒唐地只信他自己听到的,永远不会去在意事情背后真正是什么。
也罢……人心本来不就是偏的吗?
“右相……这件事,柳家还保的住吗?”程穆之努力地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而开口还是急躁,甚至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声音是颤抖着问出这一句话的。惠山远抓着他的手,有些心疼,摇了摇头道:“此事应该是左相一手策划,陈于廷就算参与,也不过是个推手,可现在是颜棋策划,又是颜棋自己去查,哪里还有什么余地能留?”
“柳尚书此时估计还不知道这件事,而颜棋定然是不会让任何人告知给他的,他要的就是这猝不及防的一手,我现在担心的是,这顶贪污受贿的帽子扣在了他头上,柳尚书性命堪忧啊……”
自己握着程穆之的手上突然有些湿意,却是程穆之再憋不住了眼泪,他也不说话,直接掀了马车的帘子拉停了外面还在哒哒跑着的两匹马,马被这突然的拉扯吓得条件反射地抬了前蹄,“吁”的一声停了下来,却是险些将整驾马车给掀翻。
惠山远看着跳下马车的程穆之,只听见那一句被风刮了的“不管保不保得住柳家,我都要将阿言保下来……”
人已经是渐渐走远了的,惠山远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无奈又心疼,这孩子因为上一辈的事情,处处受着委屈,可又何曾在乎过这些?苦乐都自己受着,本以为他这一辈子就这样没心没肺下去了,好不容易心尖上放了个人,却又因为他这个东宫太子的身份招来祸端,盛京第一奇才的柳清言,在谁那里都有是非,可看程穆之这个样子,明显是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唉……如果程穆之不是太子,不在皇家,这孩子是不是也不至于苦成这样?惠山远遥遥地叹了口气,阖上马车的帘子,“回府吧”
“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