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句两句不离“裴师傅”,还能如何啊?
景子乔知道皇帝这是想要拔擢裴重辉,在自己这儿要口供呢!
裴重辉其人,为人、为政皆是不错的,除了……咳咳,偶尔有那么点儿跳脱不拘礼法,其他的都很好。对于这个人,景子乔还真挑不出什么刺儿来。
他想了想道:“据臣所知,裴大人官声一向不错,素日为政,臣瞧着也是极有效率又妥当的,只是……性子有些过于洒然了些。”
“卿总结得得当,”宇文睿夸了一句,又笑言道,“裴师傅想法独到,朕从小随他习学,深知他很有些独特的见识。卿不觉得,如今我大周正需要这等不拘泥的辅君之臣吗?”
辅君之臣!
景子乔心口一跳,果然是要大大地擢拔啊!
主君什么性子,自然就喜欢什么性子的臣子;皇帝自己就是个不拘礼法的性子,怎会不喜欢同样跳脱的裴重辉?
哎呀!景子乔恍然大悟:陛下从小跟着裴二习学,不会是裴二给教成这样的吧!幸亏啊,幸亏我儿持重,不然这朝政还不定被折腾成什么样呢!
景子乔这会儿,突然庆幸起来景砚嫁于天家这件事了。
“陛下若无他事,臣祈告退。”景子乔道。再聊上一会儿,这主儿不定问出什么来呢。
“爱卿请便吧。”宇文睿颔首道。对于这位三朝老臣,她倾心之人的父亲,宇文睿从来记得尊重。
景子乔心神一松。可他前脚刚迈出去,就听宇文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悦儿的伤,怎么样了?”
景子乔的神经再度绷紧:“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说着,俯下。身去,大礼参拜:“景嘉悦擅自妄为,当日险些害了陛下性命……陛下若有什么长短,景氏一门死无葬身之地了!”
宇文睿忙命魏顺扶起他,慰道:“朕同悦儿是总角之交,死生关头,怎能弃至交性命于不顾?前日,爱卿已经拜谢过朕了,此事不必总挂在嘴边。”
景子乔疼爱孙女,景嘉悦出事之后被送回英国公府,已经将他吓个半死;再一听说为了救自己的孙女,皇帝也受了重伤,惊得剩下的半条命也差点儿交代了。他深知,单单为了景嘉悦这件事,景家便欠了皇帝太多,唯有拼死效忠以报君恩了。
“臣每每想及此事,都觉后怕……”景子乔叹息道。
“都已经过去了,你瞧朕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景子乔抬眼看了看皇帝脸上的浅痕,那日在太皇太后灵前初见时,他就猜想皇帝这疤是重伤那次落下的。以后啊,这疤便要时刻提醒着景家在皇帝面前欠的债了。
“做臣子的,该为主君分忧,倒叫主君担了性命之忧……臣心里总是过意不去。”景子乔满面愧然。
宇文睿似开玩笑道:“卿若真觉得愧疚于朕,便等着将来何时朕需要的时候帮朕一个忙,如何?”
她说着,折下一直把玩的并蒂百合,塞给了景子乔,笑盈盈道:“初夏景致,与卿同赏。”
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