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及此,不自然地微红了面庞,但仍坦率道:“……你我一体,便是要一处分担的。你一个人在这殿里自苦,却又将我置于何地?”
她说着,蹙紧了眉头。
宇文睿瞧得心疼,更怕她心中不悦,忙不迭地握了她的手在掌心,赌咒发誓般:“砚儿,你我一体,我并没有贰心!天地可鉴!”
景砚看得好笑,嗔道:“下次可再敢独断专行,自己悄悄躲起来偷着哭了?”
宇文睿嘴角抽了抽,谁悄悄躲起来偷着哭了?她是皇帝,她只是认定她该活得像个帝王的样子,理所当然该为景砚遮风挡雨罢了。
搂了景砚入怀,宇文睿不由喟叹道:“砚儿,你真是我的解语花!”
景砚在她的肩头轻笑:“陛下谬赞了!所谓解语花,既美且慧。论美,我可有那位杨姑娘美?”
宇文睿头遭被她如此调侃,讪讪一笑,道:“我的砚儿,聪慧博学,又同我心意相通,你不是解语花,还能有谁是?”
景砚闻言,眉角一挑,离开宇文睿的肩头,同她四目相对,两个人呼吸相闻。
宇文睿不自然地抿了抿唇,目光不争气地朝她的唇上飘去。
景砚眼波流转,故意会错她的意道:“你的意思,我只才学拿得出手,姿容是比不得那位杨姑娘了?”
宇文睿怔住,砚儿你误会了好不?
见她愣着不语,景砚原本没气的,这会儿也生出些小恼怒来,哼道:“如何?你当真觉得她比我美?”
宇文睿嘴角再抽,“砚儿、砚儿你想哪儿去了?她怎有你美?普天之下,谁也不及我的砚儿美啊!”
“油嘴滑舌!”景砚嗔道,心里实则已泛上了丝丝甜意,那些被杨熙勾起的不快也暂且消散于无形了。
三日后,漠南女王来向宇文睿告别。
“这么急?”宇文睿惋惜道,“朕还想邀你至京城和吉祥一聚呢!”
金凰儿也是无奈:“我也想呢!只是族中纷乱,我离开得太久了,恐怕会生变故。”
“哪个不长眼的?”宇文睿下巴微扬,“朕替你出头,拾了他们!”
金凰儿欢喜她在意自己,却也极有分寸,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那起子老顽固啊,总是想拿我是女子这事儿做文章,更有些利欲熏心的小人跟着起哄。我若是不亲自威压住他们,只怕后患无穷。”
宇文睿想到她前些日子醉酒时同自己说起的迫于无奈不得不尚族中俊才的话头儿,也替她惋惜,轻拍她肩膀,诚恳道:“若是有谁敢欺负你,就派人来告诉朕,朕定要揍他个屁滚尿流!”
金凰儿喜她豪迈爽利,心中一时感动,“若是她对你不好,你也要来找我!”
额……宇文睿被她的话噎住了。
啥叫“她对你不好”?女王殿下啊,就算“她”对我“不好”,我也没有去找你的道理啊!
心里虽这般想着,但临别在即,宇文睿也不忍心说出什么残忍的话来,遂话锋一转道:“我派了十几名高手一路护送你。”
金凰儿是豁达的豪杰性子,她虽然倾情宇文睿,却实不愿在这当儿作小儿女姿态,洒然道:“既有高手护送,我的五万铁骑你就安心用着吧,何时你班师还朝了再还给我不迟。”
宇文睿大摇其头:“此事我还是那句话,万万不可。一则漠南铁骑是你安身的根本,没有他们傍身,你回到漠南,万一遇到什么棘手的状况怎么处置?二则他们随我班师,只怕朝里的那些老头子又要说三道四挑拨你我的情意了,多烦人!”
金凰儿定定地看着她,突地笑得温柔:“你说的对,老头子、老顽固最讨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