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弟弟,半响,长叹一口气。
她扶着卢晋芳的手,走入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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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德殿里,祁徽坐在阔背大椅上,将几卷奏疏予陆策看。
陆策看完了,笑道:“这些年,曹国公仗着太后的势,确实没少欺压这些宗亲,而今皇上亲政,扬眉吐气,他们趁这次端午节想回京,拜见皇上,也是人之常情。”
“你再好好看看。”祁徽挑眉。
“皇上是说,靖王不在此列吗?”
“还有周王。”祁徽冷笑道,“想回京的,都是些毫无兵力的,不过想祈求朕的庇护,像那成王,自个儿封地都被劫匪洗劫了,日子怕是过得捉襟见肘,而靖王,周王,各自都有大量兵马,尤其是那靖王。皇祖父命他镇守西北,一家独大,这些年趁乱,更是不知招募了多少麾下,不然陈贤也不至于打不过,而今朕亲政的消息传出去,唯独他两人没有回应。”
“靖王上回既与陈贤的兵马起了争斗,怕是在犹豫皇上的态度。”
祁徽看陆策一眼:“他若是能交出兵权,此罪或许可,不过你猜,朕若传达此话,请他端午前来京都,他可敢来?”
陆策目光闪了闪:“倒不好猜测。”
祁徽道:“杨凌派人去探查,他确实是在封地,那朕便先试一试。”他拿起笔,写下一道诏书,过得会儿抬起头道,“去年端午,朕不曾看到龙舟赛,今年各路藩王入京,断不能如此。”
“微臣定会严加防范,”陆策忙道,“皇上煌煌天威,又体恤百姓,京都奸佞尽除,想必也不易作乱了。”
两人说得会儿,陆策告退而去。
祁徽又看了好一阵子的卷宗,将衙门内各大官员悉数了解后,抬起头时,只见太阳已有些西斜。
快要到申时了,他站起来。
长青,长春忙上来伺候。
“去延福宫。”祁徽道。
但临走时,突然又折了回来,刚才屡屡说到端午,他倒是想起陈韫玉送得香囊了,走到御案前寻到一个檀木盒子,将那香囊找出来。有盖儿,上面竟也蒙了一层灰,娃娃脸上脏兮兮的,他拿起来看了看,嘴角一翘,心想陈韫玉那小脸上若沾了土,定也像这般可笑。
拿手一拍,放入衣袖。
祁徽一直都很忙碌,那日随他去治病之后,又是一阵子不见,把询问太后的事情都耽搁了,眼看下个月又要到端午,想到去年此时,太后叫她去白河观龙舟,慈和的样子,陈韫玉心头难过。
太后被关在铅英殿,听闻门外禁军把守,不得出门一步,谁都不准探视,她心想,在这节日,太后也要孤零零的,趁着空闲,便是做一条长命缕。不知太后往前如何,在她眼里,太后是个好人,不止待她宽厚,待祁徽亦是如此,她不明白,mǔ_zǐ两个为何会这样反目成仇。
宋嬷嬷却是恨铁不成钢:“该做的不做,不该做的,却要做!娘娘,你这长命缕,如何送出去?”
“我到时自然会请求皇上的,皇上同意,不就能送出去了吗?”陈韫玉侧眸看着宋嬷嬷,“吴家受了灭门之祸,太后家人死绝,我只是想以此宽慰下太后罢了,又不做别的。您放心,皇上若实在不同意,我也不会如何。”
听到这话,宋嬷嬷有些自愧,他们陈家乃太后远亲,可如今只能避之不及,谁敢与太后沾个边呢?偏偏这孩子不同,宋嬷嬷柔声道:“娘娘,你听奴婢的,切莫去问皇上……”
正说着,却听后面一阵脚步声,回过头,竟是祁徽到了殿内,宋嬷嬷吓一跳,看向桂心,眼神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