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二十万兵马都给予他了,剩下的只有三大营,若是派出去,如何确保京都的安全?
因这事儿,年都没有过好,原本祁徽圆了房,她本该高高兴兴,结果却焦头烂额。今儿上元节,还在想办法,结果就在这时候,突然又传来一个噩耗,蔡庸晚上在观灯时被行刺!
吴太后震惊:“而今如何?”
“幸好不曾击中要害。”锦衣卫禀告。
“快派太医去看看,一定要保蔡大人无事!”
一个小黄门应声而出。
吴太后深呼吸了口气:“到底怎么回事儿,蔡大人如何会被行刺的?那刺客呢?”
“回禀娘娘,刺客尚不曾抓到,不过这暗器却寻到了。”这锦衣卫道,“以属下看,此暗器乃铁所制,像是出自军中匠人之手,多见于三大营,都督府……”
吴太后脸色一沉。
这三营的骑兵虎符就在曹国公之手,都督府更不用说了,总都督便是曹国公的大舅子蒋复,难道真是她那好弟弟派人去刺杀蔡庸?是了,定是他了,上回自己撤了黄言宁的职,调了他十万兵马,肯定是怀恨在心,故而便是要把蔡庸铲除报复她!吴太后气得浑身发颤,咬一咬牙道:“去查下吴顺今晚的行踪!”
锦衣卫听令退出。
常炳与吴太后倒了一盏茶,轻声道:“许是有什么误会,国公爷怎会如此糊涂,要去刺杀蔡大人呢?谁都知,您多倚重他,这回幸好蔡大人不曾有事,不然那么多奏疏,那么多的事儿,您如何忙得过来?都交与国公爷不成?不是奴婢说,国公爷真不是治世之才,且也不知多少年不曾打仗了,哪里会想不明白,要做出这种事情。”
像是劝,却更如火上浇油,吴太后把茶盏一下摔了:“无法无天,真是无法无天了!我真没想到,他竟要如此为难我!母亲早早去世,可是我一手将他带大的,我教他识得字,我予他做衣服……”几十年的血脉亲情,他都不在乎吗?非得要逼迫她不成?
他是救了她一条命,可这些年来,她给予他的,还不够多吗?而今稍许拿回一些,他就不能忍受了!
看吴太后气急败坏,在旁边的汤嬷嬷连忙劝道:“娘娘,您要注意身子啊,气坏了,更是没有办法的。”
常炳道:“娘娘,事已至此,急也无用,您该好好想个计策才是。”
“是,确实如此。”吴太后冷静下来,手压在案几上,“可我如何对付他,他有兵权在手,有都督府,三大营中也有他的人,早知道,我就不该信任他。而今,我如何讨要回兵权?师出无名。”
“娘娘,如何是师出无名?国公爷不是请你援救吗,娘娘,魏国公生性好胜,若不是被逼至绝境,定然不会写这份急报,这倒马关,要真被金国占据……”常炳声音颤了颤,“奴婢虽是京都人,从不曾出过远门,但也听说过倒马关的重要,这百年前,瓦刺不就是从倒马关过来,一路杀到京都,将皇帝掳走做了人质吗?”
汗水从吴太后的额头上滑落了下来,先帝让她监国,她可不能做了那亡国奴,将来以何面目去见他?这倒马关,确实是不能丢失的!
可而今她该与谁商量,曹国公是不能信了,蔡庸被刺杀,凭着他的聪明,定会想到是何人所致,吴太后心里清楚,这二人之间早就结下了仇,若是相问蔡庸这一系的官员,难保会有所偏颇。
常炳眼睛转了转:“娘娘看,陈贤陈大人,如何?”
说的是兵部左侍郎陈贤,此人能文能武,刚正不阿,颇得魏国公赏识,吴太后记得他写得奏疏,委实是两袖清风,国之栋梁,且为人不卑不亢,曹国公不能屈之,蔡庸也难以拢,确实是最好的人选,吴太后想一想,忙令常炳去秘密传话。
很快,陈贤便趁夜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