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道是体力耗损过度,还是身体想逃避疼痛产生了麻痹感,石田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着后石田熏数次因为手臂的钝痛而苏醒,半梦半醒间,她仿佛看到杏子一脸懊恼的为她敷毛巾。
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石田熏尝试握拳,发现除了使不上力气,手臂已经一点都不痛了。杏子并不在,留了张字条,歪歪扭扭的写着她临时被派去城下了。长秀也没在,大概是紧急集合出征还没回来。
石田熏百无聊赖的躺着,想起长秀离开之前告诉了她怎么把吊着的手臂放下。前一天没有吃饭,又平躺了一夜,石田熏感觉除了饿还有点内急,就干脆自己拆了小机关把手臂放了下来。
解决好个人问题,石田熏在宅邸悠闲的散起步来。很久都没有这样悠闲的时刻了,她这些日子一直过的十分充实。走着走着,她走到了庭院里。晨雾尚未消散,花朵上挂着露珠,在朝阳下折射美丽的色。石田熏沉浸在美景中,正准备好好的欣赏一下,这美好的氛围就被嘈杂声打破了。
庭院离宅邸正门不远,但也不近。石田熏听不清正门处那些人在说什么,只能看见织田信长牵着马,指挥着士兵将后面四匹马上的人扶下来,将人带去不同的方向。织田信长将缰绳递给身边的一个士兵,拒绝了他们跟随,自己离开了。
石田熏犹豫了一下,那个人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远远望去都带着迫人的压力,脊背也挺得直直的,但她还是觉得有什么微妙的异样。犹豫过后,她想了想,跟了上去。
石田熏远远的跟着,穿过庭院和走廊,跟到了织田信长房间的门口,居然都没被织田信长发现,这让石田熏更为紧张。看到织田信长进了房间,拉上门,石田熏紧走几步,在门口轻声开口,“信长大人,您还好吗?”
房间里没有回应,安静的可怕。
“信长大人?”
房间里传来重物倒下的声音,似乎还撞翻了桌案。石田熏顾不得没有得到允许,直接拉开门冲了进去。房间内,织田信长躺在地上,脸色白的透明,腰腹间有明显的血色蔓延。
“怎么会!信长大人!信长大人!”石田熏紧张的呼喊着,可得不到任何回应。石田熏颤抖着伸出手,悬放在织田信长胸口,“治疗!治疗!该死的,到底要怎么才能放出治疗术!”血色愈发浓重,她的神术却始终释放不出来。石田熏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腕,眼神从抗拒变成坚定。“没办法了,信长大人是织田军的神支柱,绝不能倒下,尽管再不情愿……”石田熏颤抖着手,握住织田信长腰间的长刀,用力一拔,“……忘了受伤了,完全拔不动啊!”
躺在地上的织田信长忽然发出一声闷笑,然后剧烈的咳嗽起来,伴随着咳嗽,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
“信长大人!”石田熏赶紧扶起织田信长,让他半倚着柜子坐起来,“您还清醒吗?我喊人送您去其他姬神子那边吧?”
织田信长挥了挥手,“不必,光秀他们更需要治疗,我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可是,信长大人……”石田熏看了看自己的手,连缠绕的绷带上都染着鲜血,濡湿、黏腻,散发着铁锈的腥气。
“我已说过,只需要休息一下,你应该出去。”见石田熏一脸挣扎,没有离开的意思,织田信长的语气危险起来,“还是说,你很期待被我吸血。”
“……”石田熏沉默片刻,抬手去解手臂上的绷带,“信长大人,让我再试一次治疗术,如果不行,那么您就吸我的血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您带伤回来还不肯去治疗,但是如果光秀大人、长秀大人、兰丸大人和胜家大人知道您受伤了还强撑着,一定会很担心的。”
织田信长与眼前的少女对视着。这个小姑娘明明身体已经在他施加的压力下开始发抖,眼神却还是半分不让。“……随便你。”
石田熏松了口气,顾不得虎口那仅仅止血尚未愈合的伤口,将手按在织田信长腰腹间最开始渗出血迹的地方。一个月了,石田熏始终不知道如何感受姬神子的力量,这种情况下,她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对自己说,想要治疗这个人!
一团微弱又明亮的光出现在石田熏双手之间,这团光落在织田信长的伤口上,就顺着伤口钻了进去。痛,很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四肢百骸中被强制抽离,甚至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剧痛。与石田熏逐渐苍白的脸色相反,织田信长的脸色明显有了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