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长推开门,先看到满室狼藉,圆形办公室里那些不属于总统的私人物品,那些见证过数百年沧桑每一件都意义深远的陈设摆件,被七零八落地扔了一地。
勃朗特总统背对他站在坚毅桌后,双手扶住高背椅的椅背,就这样双肩仍是塌下来,就像再多一根稻草就能把他彻底压垮。
“总统先生,”幕僚长试探地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总统没有理会他,坚毅桌上的通讯器却立即传出华莱士局长的声音:“法兰克,你来了真是太好了,快劝劝总统,夫人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回来!”
“什么?”幕僚长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他连忙回头看了看,幸好走廊两边没有行人,最近的咨议局探员都在十米以外。他谨慎地关上门,快步冲向总统。
现在不能指望总统,幕僚长只瞄了一眼勃朗特总统便移开目光,对通讯器那头的华莱士道:“总统夫人怎么了?我给你十秒钟时间,一句话把重点讲清楚!”
华莱士局长被他的疾言厉色唬住了,一时也来不及分辨他有没有权力命令自己,老老实实地照办:“有歹徒闯进联邦科学院杀了两位副院长还绑架了总统夫人。”
“是谁?”幕僚长迅速在这条短讯息中寻找逻辑继续追问,“冲联邦科学院还是冲联邦政府来的?他绑架夫人是因为她的副院长身份?”
华莱士局长尚未回答,总统却在此时毫无预警地插话。
“是不是……”他顿了顿,嗓音沙哑,几不可闻,“是不是那个孩子?”
幕僚长怔了怔,比华莱士局长更快明白过来,抢先驳道:“不可能是杨悦,总统先生,杨悦不会这么对他的母亲!”
“可是我们曾经这样对他!”总统挥拳捶在椅背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们是一对最不合格的父母,他的母亲从来没有爱过他,我恨他,把他一个人遗弃在地下室里……我还差点杀了他!”
总统蓦地转过身来,双眼布满血丝,嘶声咆哮:“所以他当然可以报复,他为什么不能报复回来?”
幕僚长被总统这番真情实感的剖心怒吼激得浑身一颤,竟不知该做何反应,两人相对沉默片刻,直到通讯那头的华莱士局长怯生生地道:“不是杨悦,联邦科学院的监控录像已经调出来了,是怀特监狱长……联邦科学院一直以来按照联邦政府的命令向死狱提供各种必需的物资,上次会议总统先生拒绝再和死狱合作,她应该是怕联邦科学院切断供给,所以去威胁两位副院长,遭到两位副院长的拒绝,于是愤而杀人……她绑架总统夫人可能也是因为总统夫人不久前从两位副院长那里接手了供给死狱的工作。”
华莱士的话总算浇熄了总统的无名之怒,幕僚长眼看勃朗特总统扭曲的面部肌肉松弛下来,他也吁出一口气,刚要再问,华莱士局长却话风一转。
“不过,我们在夫人的办公室内的还发现了另一段监控录像,”他惶惶不安地道,“杨悦在事发前确实曾经联络过夫人,他似乎想通过夫人和您见上一面。”
总统感觉意外地扬起脸,颈骨像生锈一般,发出艰涩的摩擦声。
他仿佛不敢置信地重复:“他想见我?”
“是的,”华莱士一边应着,一边乖觉地把那段监控录像发送至幕僚长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