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慰还真没注意到。她不是注意力不集中,恰好相反,她是天生集中力最强的那种人,所以一次只能专注在一件事上。昨晚她光顾着和副监狱长周旋了,别的人和事仅在她脑中过一遍便被连三赶四地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定睛看了看那男孩儿,又看向下层的其他人,果然他们不分男女都装束雷同:穿着统一制式的长袍,打着赤脚。
“咝咝”声又传至李慰耳畔,她猛抬头左右张望,什么也没发现,那声音却仿佛无处不在。
“是清洁机器人的声音,”那男孩儿极有经验地为她解惑,“它们在通风管道里,最多一分半钟就能过来。”
一分半!?李慰不用他催促便跳下床,脱掉外套,她随身携带的枪和餐刀早被咨议局探员搜走,倒是从胖子那里搞来的大量现金还给她留着,单论这点,咨议局的黑皮狗们也不是没有可爱的地方。
她不敢把现金露在人前,直接把外套翻过来做成包裹,想了想,又把脖子上的“狗牌”也摘下来,拿到手上看了一会儿。
她狠下心,把“狗牌”也塞进包裹里,捧着包裹在玻璃盒子里团团乱转。
“这能到哪儿?”她急得跳脚,“到处都是光溜溜的!”
“别慌,”那男孩儿又给她出主意,“还有十七秒,你会看到清洁机器人从通风管道出来,他们的动作算不上快,你得等到最后一个机器人出来,通风管道即将关闭的刹那,把你的包裹一下子塞进去!”
他补充道:“塞的时候注意留点东西卡住通风管道,别让它关死了,也别让它关不了,那样中枢电脑会到故障报警,维修机器人再报给副监狱长,我们所有人都要遭殃。”
那男孩儿语速超快,“噼噼啪啪”跟炒豆子一样连番炸响,李慰被他感染得更紧张了,咽了口口水,抱着包裹站在玻璃屋正中央等待。
“注意,要来了啊,”那男孩儿还嫌不够,居然在下层搞起了倒计时,“十、九、八、七……一!”
他直接从“七”跳到“一”,李慰刚吸一口气,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顾不得低头跟他理论,匆匆以右腿为轴原地转圈。
就在她转向玻璃屋的西北角时,那无处不在的“咝咝”声似乎更响了,李慰站住脚,瞪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那方墙壁。
只见本来光滑平整的玻璃墙上缓缓凸出一块,恍若平静的水面浮起涟漪,须臾,一个半米高的蛋型机器人慢吞吞地钻出来,“叭嗒”一声落到地上。
李慰:“……”
第一个机器人前脚落地,第二个紧跟着钻出来、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
连续六个机器人相继坠到了玻璃地板上,它们的身体上半截跟普通的机器人没什么两样,也是方头方脑,有两条短粗的方胳膊,但腰部以下的半截身体却不是腿,而是蛋壳,所以落地以后滴溜溜打转,边转边发出“咝咝”的像蛇类吐信的怪声。
李慰用眼角瞄了瞄,它们的蛋壳底下有个孔,玻璃板面的浮尘不断被吸进孔里,那“咝咝”声应该就是气流发出的声音。
她不敢分神,也不管已经落地的“踩蛋机器人”在她的玻璃屋里转来转去到了哪儿,眼睛只盯住正在冒头的那只。
“七!”楼下的男孩儿大声报数,“第七只就是最后一个!”
“叭嗒”,第七只“踩蛋机器人”也被挤了出来,李慰却一动不动,那男孩儿急道:“愣着干什么,快塞啊!”
李慰没理他,她现在全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