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卷翘,静定凝视李慰的样子又像是原来的杨悦了。
而李慰脑子里也不平静,她总算能不受干扰地操控悬浮车往前行驶,却忍不住三心两意,每每用眼角偷瞄杨悦,心想,他好像又变厉害了。
仿佛每次昏睡醒来杨悦的“魔法”都会升级,以前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这次却有所不同。至于是哪里不同呢,她还没想到,只是她那野兽般的直觉在不断示警,提醒她不会说话的杨悦和会说话杨悦之间有质的飞跃,就像是、就像是海豚变成了虎鲸……话说它们是同一种生物?
胡思乱想中,李慰的悬浮车终于驶过了宽阔的水泥空地,前方又是界标般的铁丝网,她大大松了口气,知道他们即将脱离贩/毒帮派的地盘。
“可算出来了,”她一高兴就忘了别的小心思,习惯性地对杨悦唠叨,“真是宁愿再和暗火帮的车队周旋也不想对上雇佣兵!”
flag刚立下,远处的天空中数朵积云被风吹散,露出后方排列整齐的黑点,那熟悉的阵型让她恨不得把刚说完的话抓回来重新吞下去!
杨悦却没把绕道过来堵截他们的暗火帮车队放在眼里,他随意地瞟了眼天空,微微蹙眉,然后侧过耳朵像是在倾听什么仅有他能听到声音,忽然急迫地道:“快走!”
李慰二话不说地跺下油门,其实她早已把悬浮车的车速提升到了极限,这时也没有多余去解释,更没有因为杨悦只是个孩子就对他的主张指手划脚,就像杨悦能在她往前冲的时候保护她的后背,她也充分信任杨悦的判断。
我真是个好老师,她得意洋洋地想。
悬浮车载着两人飞快地与暗火帮的车队拉近距离,没多久铁丝网从前方变成了下方,李慰仗着杨悦没有示警,又有先前的经验,以为这次也能轻轻松松地跨越过去。
“轰!”
乍然听到巨响时她还没能分辨出响声来自何处耳朵便聋了,天地间仅余寂静,她短暂的人生中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绝对的寂静,难怪“静止”和“死寂”是合成词,万物的生发都是有声音的,真正的寂静简直就像世界末日。
高速行驶中的悬浮车撞到了什么无形却坚实的东西,仿佛一堵隐身的墙,悬浮车当场四分五裂,形状各异的残骸迸射开来,如雨打荷田,地面被砸出一个个或深或浅的坑洞,其中一块燃烧中的残骸打着旋儿飞向了李慰。
杨悦在半空中抓住了李慰,也不知道他纤细的手腕如何能承受她的重量,他神色肃穆,正眼也没看那块带火的残骸,两人周围却像是有一层柔软的带反弹力的气泡,那块残骸在气泡外壁轻轻一碰,又打着旋儿反方向飞了回去。
李慰在世界末日的默片里既充作观众又兼任演员,杨悦拉着她由半空中降落,一步一步就像踏足无形的台阶,他还戴着那顶人造毛的飞行帽,长长的“鬃毛”迎着风在他脸侧飞舞,像一头未成年却已经初露峥嵘的小狮子,如果不看他惨白的脸色和额前如流水般往下淌的冷汗,这样违反物理学的举动他做起来却非常从容,从容得近乎优雅。
两人回到地面,杨悦对她说了什么,李慰摇了摇头,又指指耳朵,示意她听不见。杨悦便拉过她的手,在手背上写字:是空气墙,我没发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