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成了振奋军心的兴奋剂。
因朱台涟曾有心真去谋反的内情只由邵良宸告知了皇帝,皇帝又没打算追究,曾在宁夏卫想要追随王长子做从龙之臣的一众武将也就得以幸。朱台涟的老跟班、宁夏指挥周昂担忧自己曾想谋反的事被揭发,就动用关系疏通,从宁夏调了出来,离开一众熟人,去到宣府做了个副指挥,这一回也跟着来平叛,只是与朱台涟许泰他们不在一路。
直到大胜回程之时,两路大军并在一处,周昂才得了机会来拜见友军的领导们,而这时候,朱台涟脸上缠着绑带就像戴了大号口罩,已经不用说谎也不担心被周昂认出来了。
看着周昂近在咫尺地对他口称“江大人”,朱台涟亦感谐趣盎然。
告辞之前,周昂才望着他的双眼道:“江大人看着面善,倒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
不等朱台涟说话,守在一旁的亲兵队长先不满道:“我家大人说话不便,周将军想要闲聊,还是改日吧。”
周昂只好讪讪地告辞离去,朱台涟望着他走出军帐,倒有心问问他:你对那位故人印象如何,对他是怀念呢,还是怀念呢,还是怀念呢……
直至此时才忽然觉得,一辈子能体验两个身份是件十分奇妙的事。
等回到京城,再见到钱宁时,朱台涟的伤已经大体好了,左耳根那一处疤痕还不明显,右脸颊上却像长了个超大号的麻子。钱宁见状很夸张地惊叹:“怎么弄成这样?当时一定疼得很吧?”
朱台涟一副“别提了”的表情摇头感叹:“疼还是次要,主要是饿……”
嘴里伤着,导致他半个月没能正经吃饭,连吃流食都很力,那时的朱台涟简直看见桌子凳子都想啃几口。
正德皇帝见了他的疤痕倒挺兴奋:“如此看来,你命大得很嘛。正应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嗯,朕这就多给你点后福,以资鼓励。”然后就赐了不少金银财帛,还连前两年缴的一座刘瑾党羽的宅邸都赐给了他。
朱台涟即使没有何菁的告诫,也知道该时刻保持低调,着意避自己太过受宠,引起钱宁的不满。因迟艳刚为钱宁生了个儿子,朱台涟便将所得赏赐封了一包重礼,拿去庆贺钱宁喜得麟儿。
不过钱宁看起来对他的立功受奖一点也没在意,还因知道他不会把受伤的事告诉何菁他们,就替他写了封信寄去安陆州。结果半个多月之后,何菁竟然把孩子扔给乳母照看,自己跑回京城来了。
见了二哥头一面,何菁也是惊叹:“怎么弄成这样啊?当时一定疼得很吧?”
“还好……我又没死,怎还用得着你大老远跑回来看?”朱台涟对她这夸张的关怀半点也不领情,“你看看人家迟艳还给钱宁生了个儿子,你才生个闺女,还把妹夫紧紧管着不叫人家纳妾,不在家里好好努力给人家生儿子,乱跑什么?”
在他看来,二妹妹没生出儿子还管着丈夫,简直就是个欺凌二妹夫的恶霸。毕竟二妹夫当年担心被媳妇甩掉的那副可怜惨状还深深印刻在朱台涟脑中。
“二哥你咋这样,两年多没见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何菁皱眉数落,仔细观察了一番他的疤痕,安慰道:“二哥生来英气逼人,多了这道疤倒也不难看,还更添了些勇武之气呢!你看你也不娶个媳妇,这两年有没有过京城的老大人来向你表达爱意啊?”
“……以后没事你少回来!”朱台涟更加烦恼。
“我又不是为了看你一个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