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皇上要你去干神马呀?”何菁并不能想明白。
“拉皮条呀!”邵良宸倒是越说越轻松了,果然一点也不像是在谈论一件沉重和危险的差事,“你大概还不知道,明朝皇家为了避争皇位,对太子和其他皇子的教育是大不一样的,很多太子学的知识其他皇子根本沾都不沾。所以兴献王朱佑受过的教育本身就比正德他爸要差着一截,他就藩之后,对他儿子的教育就更不用指望能有多好了。
所以呢,这回皇上又多给我认了一门亲,兴献王朱佑他亲妈姓邵,那位邵老太妃现在正在西苑里养老呢。皇上把我说成是那位邵太妃娘家的亲戚,以此为名送我过去兴献王府当个侍卫统领神马的官儿,反正就是叫我做个有靠山的关系户,去到那里负责监督朱厚的教育情况,别让他像你三哥四哥那样长歪了,以后成个昏君。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从小为朱厚洗脑,让他明白远在北京的那位皇堂兄是各对他特别好的大好人,等到皇堂兄当够了皇上、想要隐退江湖的时候,确保朱厚不会恩将仇报找人追杀他。”
“皇堂兄”三个字怎么听都像极了“荒唐兄”,令何菁觉得十分之贴切,她磕磕巴巴地问:“那,那那,皇上是打算好了要隐遁?”
“是,但不是很快。”邵良宸有些感慨,“皇上其实还是个很有抱负的人。别看他爹弘治皇帝的名声比他好得多,其实那主要是因为弘治皇帝为人软弱,对文官们言听计从,于是史官就把他描写成了一个善于纳谏的明君,实际那位软骨头老爹给国家留下了很多弊病,光说北方边关的情况,就已经退化到了有明以来最差的程度。
不好想象吧?正德初年明军对抗蒙古的实力对比比土木堡之变那会儿还要差,而且差很多,打十场仗能赢一场就不错了。正德皇帝生性好武,他虽然不喜欢当皇帝,但还是要尽责任,要把他爹留下的烂摊子拾拾再说。所以他说,他至少要再干十年,十年之内,他要把该打的仗都打了,要亲自去远征鞑靼,要复兴大明国力。”
何菁继续磕巴着:“十……十年?那不就是……”就是正史中正德皇帝剩下的寿数。
邵良宸又点了一下头:“如此看来,说不定十年之后,正德皇帝并没有病死,而是隐遁出走了。当然,这个事儿说起来很离奇,一个皇帝怎可能凭空跑掉呢?也说不定到时候他就是真死了。这是后话,咱们也说不清。
反正他是这么打算的,表面看来,十年之后是因为他没有子嗣,由杨廷和与张太后商议为他找了朱厚做继承人,其实他不但有子嗣,还是他自己挑选了朱厚做继承人!
你想想历史上的嘉靖皇帝朱厚,一个在偏僻地方长大的藩王之子按理说应该既没学识也没见识,可为什么一当上皇帝就能干得有声有色,甚至还慧眼识人,最终在大议礼事件中胜过了杨廷和?可见他应该是一早就受到了良好教育,皇上的这些安排,好像与咱们所知道的历史是相合的!”
何菁满面诧异:“可是,这些……竟然是你去亲手促成的?”
“是啊!”邵良宸拍着腿笑道,“你知道这一回我还想到了一件什么大事?我早就对锦衣卫很感兴趣,前世曾经着意看过历任锦衣卫指挥使的名单,正德年间一共有四任锦衣卫指挥使,依次是石文义、张采、钱宁、江彬,然后,嘉靖年间的头一个锦衣卫指挥使,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难道……”
“那一任锦衣卫指挥使,他叫‘朱宸’!”邵良宸愈发激动起来,双眸熠熠生辉,“那个叫朱宸的人就是因为身为兴献王府的旧部,才会被嘉靖皇帝刚一登基就委任作了锦衣卫要职。皇上这次虽然替我认了亲戚,可也正式为我赐了姓,这一回我去到兴献王府当差,仍然会用‘朱宸’这个名字。
你晓得了吧?历史可以改变,但也有着许多咱们猜不到的巧合。我早就知道‘朱宸’那个名字,可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做了锦衣卫指挥使的朱宸……竟然可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