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朱台涟已然催马来在小院门口,他飞身下马便向院中冲去,本来这种时候韩毅等侍卫应该身先士卒,不能放他最先去冒险,可惜朱台涟一刻也等不及,很自然就将侍卫们甩在身后。
还没等他进门,虚掩的院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人猛冲出来,手中寒光闪烁的刀锋向朱台涟分心刺到。还是身在朱台涟侧后的钱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手臂一扯,才叫他躲开了这一刀。众人尽皆吃了一惊,正欲挥刀还击,却才看清,冲出的这人竟是邵良宸。
邵良宸发髻散下了半边,额前的垂发浸透汗水打成了绺,月白色的袍子上这一块那一滩的都是血迹,清秀如玉的脸上也溅着点点鲜血,简直狼狈得一塌糊涂。这时看清了面前的朱台涟与钱宁,他好像都回不过神,只顾喘着粗气发愣。
韩毅分派手下侍卫们先行推门进去,防着再有人冲杀出来,却很快愕然见到,正屋的四扇扇门打开着,屋里屋外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到处都是鲜血,竟似没了一个活口。如此一看,邵良宸为何成了这样也就好理解了,他是刚经历了一场极度惨烈的厮杀,不但身体几近虚脱,神也像拉满的弓弦,几近绷断。
朱台涟见了邵良宸这样子,心就沉到了底,妹夫武艺高强都这样了,妹妹还不尸骨无存?当下忙拉住他问:“菁菁呢?她怎样了?”
邵良宸这才刚回过些神来,惶然抓住他衣袖道:“快快,叫人出去追她,菁菁骑马逃出去了,还为我引走了好几个人,说不定已经……”
正在这时,那个被留在门外向摊贩打听的侍卫纵马奔来报道:“王长子,据那些摊贩说,他们看见一名女子纵马奔出驿馆大门,身后有六七个男人骑马追击,一行人转朝东边去了。”
“快,去府里多唤人手,封城找人!”朱台涟忙向侍卫们吩咐,又向邵良宸道,“你且放心,何锦他们是想杀了你,再抓住菁菁,他的手下应当不会伤害菁菁。”
他自也对何菁极为惦记,不会因为知道何锦不打算伤她就放下心,只是看着邵良宸这副就像随时药丸的模样,他又不放心只将他丢给手下。万一等妹妹找回来,妹夫却死了怎办?
“你伤得如何?”朱台涟紧接着问。
邵良宸信得过他,听他那么说也便稍稍松了口气,顿时觉得站都站不住了,一松手就瘫坐到了地上,喘着粗气道:“还……还好,我没事……”
口中说着没事,他却两眼一闭,竟而昏迷了过去。
何锦这一回带来的都是挑选出的亲兵,每一个都曾亲自上阵杀敌,功夫远胜常人,而且他们都听了何锦的话,知道今日的事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留下眼前这人活口自己就难要被王长子追责,也便都发了疯般要置邵良宸于死地。
邵良宸以一敌多已经颇不轻松,想要脱身冲出来还有□□手在外拦截。每一次他大体抵挡开跟前的人想冲出去,都被那四个弓.弩手射的箭又逼回来。那些人竟连误伤同伴都不在乎了,就是抵死要取他性命。
邵良宸只能先与跟前的人奋力拼杀,还是朱台涟射下了墙上的□□手,他才得以杀掉最后几个敌人冲出了院门。神经高度紧绷之时,他只当所遇皆是敌人,才会一出门见到人便刺。
也正因如此,体力与力都过度透支,神稍一放松就无法再支撑下去。
两名留下来的侍卫连忙相助朱台涟搀扶起邵良宸。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迹,衣袍也有多处破损,看不出有伤没伤。
“先将他安置到旁边客房里,安永,你去王府请太医来!”见到钱宁也要跟着其余侍卫离去,朱台涟唤住他,“钱宁,你留下守着二妹夫,我跟他们去找菁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