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知,杨英与仇钺二人各有所长,杨英更于谋略,仇钺则擅于用兵,他们两个谁少了谁,想来平叛都难以成事,只要能分化出其中一个,剩下的那个便不足为惧。”
何菁与邵良宸听得发懵:分化?那两人虽不是杨廷和那级别的大佬,也是这边的大当家和二当家,二哥有本事分化得了他们?
何菁猛地想起一个茬口:“二哥是想……利用三妹妹的婚事把仇钺钓上来?”朱奕岚有那么大魅力?
朱台涟微露笑意:“不是‘钓上来’,是‘钓过来’。倘若我以父亲名义给仇钺送信,告诉他奕岚的及笄礼在即,婚事务须尽快敲定,仇钺接到书信必会赶来安化。他从没真心打算过娶奕岚,但值此当口,他们都知道我动手在即,也就绝不敢得罪父亲,以至节外生枝影响大计。即使不答应婚事,他也得想个说辞过来解释一声。”
那确实是,何菁与邵良宸听他停顿下来,齐声问:“然后呢?”
“然后?”朱台涟本想点到为止就罢了,有点奇怪他们怎还来追根究底,他姿态优雅地端杯饮了口茶,之后才慢悠悠地继续解说,“等仇钺到了,我便将他扣下,再以他的口吻,去信给杨英,告诉杨英说,我这边已经动手要谋反了,请杨英领兵过来安化,与他里应外合,平定叛乱。”
何菁与邵良宸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奈何二哥的讲述又告一段落没了下文,他俩只得再问:“然后呢?”
朱台涟一脸的“怎还问个没完了”的不耐烦,皱眉道:“你们若是觉得我的计策不好,那就拿个主意出来,我听你们的就是!”
那两人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二哥的计策很好。”何菁还很狗腿地起身去到朱台涟身后,为他捏着肩膀恭维:“就是因为二哥的计策太好了,我们才想多听听不是么?”实则心里想的却是:这人怎就多说这么几句话都嫌累?真是个臭脾气!
邵良宸见她嘴上恭维,手上也恭维,脸上却是一副鄙夷嫌弃的神情,心里大感好笑:老婆这演技也是进步神速了。
朱台涟被捏的浑身鸡皮疙瘩,挥挥手道:“要听就过去老实坐着听!”
何菁便去绣墩上归座,兴致勃勃地问:“二哥你先说说,你刚说过杨英于谋略,他会那么容易上钩么?嗯……我这可不是信不过你,只是想多听听你的高招而已。”
“我叫仇钺自己去信给他,他不就上钩了么?”看出面前两人四眼放光,朱台涟显得很无趣,“没错,到时我会有办法叫仇钺乖乖听话,至于原因,说来话长,你们就别问了。”
何菁唯恐追根究底又惹毛了他,赶紧哄他道:“好好好,二哥接着说你的,把杨英诳过来之后呢?”
“把杨英诳过来之后,这还要问?”朱台涟很有些不耐烦,“到时他带兵前来,却只见到我与周昂等人聚在府里饮宴吃酒,该当如何?”
何菁与邵良宸终于有点明白了他的思路。
朱台涟道:“从前筹备谋反的事,我亲自参与的极少。在对付仇钺与杨英期间,我会着人去暗中运作,将那些粮草兵器的筹备之事尽量抹去我方的痕迹,全都栽赃给杨英,等他领兵来到安化,我便声称:是杨英蓄意陷害我等谋反,意在逼迫皇上处死刘瑾,一切我欲谋反的证据全都是杨英栽赃我的,这一次就是我察觉到他的诡计,着人去了封信对他稍作试探,他便果然带兵前来平叛,自证居心。届时众目睽睽,杨英有口难辩。说不定我软硬兼施,还有望拉仇钺倒戈过来做个旁证。你们想,这样的奏本送入京城,杨英会落个何样结果?”
现在的京城可还是皇帝和刘瑾手握大权呢,杨廷和也只敢与刘瑾打打太极,不敢正面交锋。皇帝只会信邵良宸的,人家正德皇帝本来就不信安化王会真谋反呢,只需邵良宸把话说圆了,就不怕皇帝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