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良宸懒洋洋地得意着:“你可以问钱宁。”
钱宁还没学会怎么跟她说话呢,何菁想了想下步计划,倒有点不放心,“你打晕了他,叫他在自己手下面前大栽面子,恐怕他醒后会很生气,能否听得进我的话就说不定了。另外,你不会下手太重,叫他明天等你回来时都醒不过来吧?”
“那倒不会。”邵良宸一样不甚放心,“不过你说的前一样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看你的本事了,实在不成,让钱宁帮你出出主意。”
何菁想起方才还见到钱宁脸上有块新结痂的伤,心里十分感激。她点了点头,敛起了脸上的愁绪,大大方方地出门去招呼众侍卫们:“各位兄弟都辛苦了,这一天都没好好吃饭吧?你们先坐下歇歇,我这就给你们张罗饭食。”
她是朱台涟的妹子,谁敢当她兄弟?众侍卫们纷纷笨拙地谦辞推让,全都不知所措兼不知所云。
烧火做饭神马的何菁极为熟练,早在他们来前她便点起厨房里的大灶,把那半扇羊剃下部分羊肉后的骨头都放进大铁锅里,煮着一大锅羊汤。当时还只是想着不煮熟怕会变质,回头自己人吃不完就留给村民,这下一气儿多来了十一个壮汉,是不怕消耗不掉了。
当下托韩毅带了一个侍卫拿了银子去找村民够买主食,最后煮了一大锅削面,配上煮好的羊骨汤,喂大伙吃了个饱。
侍卫们头一遭有幸吃到二小姐亲手做的饭,全都赞不绝口,也都真心大感荣幸,只有一向吃不惯羊肉的邵良宸依旧难以下咽。自然,还有昏迷未醒的王长子仍在忍饥挨饿。
好在烤羊肉比羊汤膻味淡得多,何菁就着炉火烤了些肉串给老公开了小灶。吃完饭后,邵良宸就带了侍卫们返回安化,将朱台涟留给何菁与钱宁看护,何菁管护,钱宁管看。
“放心,若真遇到变故,好歹我也有本事逃得出来。”临行前邵良宸如此宽慰何菁。
“嗯。”何菁并不认为他此行风险很大,只不过,小风险也是风险,但凡与他分开,她都难牵肠挂肚。
看出她不放心,邵良宸又笑道:“你先别急着为我担忧,依我看,倒是你的担子更重,二哥这人可不是那么好攻略的。”
说完他哽了一下,发觉“攻略”这词儿也太现代了,自己跟她说话竟也不知不觉就现代化了,不知会不会引她起疑。现在这当口,可不宜他们内部再有什么情绪波动。
何菁却如他从前揣测过的那样,似乎一点也没发觉违和,还被他说得展颜一笑:“你说得也是,关键还得看二哥的态度,你放心去吧,别牵挂我们这儿。有钱师傅在,不论二哥动文动武,都不怕的。”
送了邵良宸与侍卫们出村而去,何菁转回到小院里,刚一进门,就见到正在厨房外拾柴火的钱宁匆匆理了两把,“哧溜”一下钻进厢房里去了。
何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请钱师傅帮我攻略二哥之前,我还得先攻略这位连话都不敢跟我说的钱师傅才行!
攻略……嗯,攻城略地嘛,没毛病!
朱台涟醒来时,先感到右边太阳穴上残留的胀痛。
睁眼一看,昏暗的光线之中,先入眼帘的是没装吊顶、露着房梁的屋顶,腐朽又干裂的房梁上挂着蛛网,还粘着一大一小两个燕窝,再看周围,窗纸破损,陈设敝旧,他正身在一张同样简陋的板床上,床上连像样的床褥都没,只在铺得厚厚实实的草垫子上垫了一层床单,床单还是洗得看不出本色、似乎残留着不明来源的污渍。
朱台涟从未栖身在过这种陋室,一坐起身看清方才躺的是这样的床,就感觉身上好像已经爬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