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台涟问:“你又是为何会带菁菁来的呢?以你对她的关怀,一定是不情愿带她同来的吧?”
这些日子,邵良宸为带了何菁来安化都不知后悔过多少回了,闻听此言,就是好容易寻到了一个宣泄的突破口,顿时塌下双眉长叹了口气:“那是当然的了!我怎可能情愿带她同来?可是我刚一对她讲明这次差事,她便软磨硬泡非要来,还威胁我说,我若不带她来,她便要离我而去,让我立即休了她,还要出门便去随意找个人嫁了,简直闹了我个鸡飞狗跳,我又有何办法啊?”
朱台涟越听越觉不可思议:“你们都已成亲,她怎可能还那么轻易便想求去?”
虽说女人和离再嫁并不稀奇,可……哪儿有女人刚嫁了人不久就主动求去的?换言之,哪有女人拿这种事来威胁男人的?真要再蘸,不都是女人吃大亏的事儿么?看出男人在乎她,菁菁就敢这么作?
邵良宸哽了一下,才想明白,寻常的古代女人,即使是个悍妇,干出这种事也不合情理,何菁怕是自己都没意识到那行径有多违和。两个现代人搞出来的事儿,被二哥听了当然会觉得逻辑不通了。
得,一时冲动又给自己挖了个坑儿!
他只好又开始一边编一边顺逻辑:“这不是……是这样,我与她成亲次日……不,当日,便正巧得知皇上要派给我来侦查安化王府的差事。我担忧此行风险极大,说不定来了就无望活着回去,不想害她守寡,是以婚后就一直借故托词,没有与她圆房,想要给她留些余地……虽说娶她这事儿是覆水难了,可好歹那样,也能便于她将来再嫁。”
那时他坚持不与何菁亲近,除了认为她没准备好之外,也确实有着这层考虑。如果何菁没有随他过来安化,他也不会在临行之前为了少留遗憾就跟她做那事。这套话倒基本都还是真的,除了时间要说“次日”就无法解释新婚之夜为何不圆房了,那样又要引出一串解释。
朱台涟拧着眉心,还是不大能琢磨明白这里头的道理:“你们毕竟是成了亲,若说她以后真去再嫁……又能如何向人解释你们成了亲却未圆房这事儿?”
这事儿就好编了!邵良宸痛快道:“二哥你是不知道,外人见我深受皇上宠信,又不知我的密探身份,便都以为我是皇上的男宠。京城之内提起我的名姓,人们都会说东莞侯邵良宸是皇上男宠。是以我娶来的媳妇是完璧之身,外人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他们只会当我娶菁菁回家都是装点门面用的。”
朱台涟很有些瞠目:“那菁菁那会儿是不是也……”
邵良宸一点头:“没错,菁菁那时见我百般推辞,也以为我是个好男风的。”
朱台涟“噗”地笑喷,邵良宸也忍不住跟着笑,两人之前虽然也有平和交谈的时候,像这样相对大笑倒还是头一回。本来人家二哥千金一笑也是极难得的。
这一笑,好像逻辑都通了,朱台涟终于没再提什么疑问,忽然想起当日在宁县驿馆初遇他们的情景,他心头一动:“对了,那日在宁县与你们初遇,姑母曾对我说,菁菁看上去还像个黄花闺女……”
邵良宸“腾”地脸上一红,前言不搭后语地道:“啊呃,姑母还真的看出来了啊?那会儿……确实……因为明知此行有着风险,我担忧会害菁菁怀上身孕,而且她那体质也不好去服那种汤药,是以能拖就拖……可那天菁菁说,姑母似已生了疑心……于是那一晚,就是我们的洞房之夜了。”
原来只是因为怕被人看出来,而且还是菁菁主动……原来连这事都是自己的误解,朱台涟颇觉感慨。守着菁菁这等姿色的妻子,又是对她倾心爱恋,还一路行来朝夕相处,也亏他能忍那么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