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菁垂眼道:“娘娘想必是为前日奕岚的事来的吧?那桩事里我自问没有什么过错,而且是二哥叫我们夫妻不要过问,至今奕岚得了何样处罚,我都还不得而知。娘娘若是为此事而来,请恕我无能为力。”
郑侧妃一声冷笑:“是啊,事到如今,你当然要说无能为力了。二姑娘,前些日子奕岚待你不好,这我都知道,那是她做了傻事,我也不去替她分辨。可你这手段也忒高明了些,你们与孙景文不对付,想拾他,又何必要借奕岚的手?这一招借刀杀人,你使得可真毒呢!”
这还真是被她猜着了,如果朱台涟并没对那天的事起疑心,那么这位郑娘娘如今就可算是王府当中猜测得最贴近事实的人了。只不过她搞错了关键一点燕窝里的药真是朱奕岚下的,她闺女并不冤。真要论在这件事里谁最冤,当属孙景文才对。
何菁抬眼望来,肃然道:“郑娘娘,你指我诬赖奕岚、借刀杀人?说这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且不说我们根本没有谋害大姐夫的心意,那盅燕窝是奕岚亲手送来的,里头下了什么药,去查府里的记档,想必能查的出,我这里可不曾有那种东西。”
这话正中要害,那天安化王遣人到朱奕岚房里一搜,很轻易便搜出了剩余的泻火药,与剩下的燕窝比对完全相合,而且良医所里也有记档,去年夏天曾给三小姐开过这种药,何菁那边吃的都是药性正相反的温补药品,从没有过这种东西。
郑侧妃气得脸色发白,切齿道:“你还敢说!事情出在你院里,你男人日常随意进出王府,想弄点什么药弄不来?”
桃园的下人们早都听见动静聚到周围,绮红在一旁忍不住插口道:“娘娘慎言,那燕窝由三小姐送来,中途经手之人甚少,况当时还有郡主娘娘在场,她也可以作证……”
话未说完,郑侧妃身旁一位嬷嬷甩手便打了绮红一耳光,骂道:“娘娘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绮红被打得身子一歪,险些站立不住。
“放肆!我院子里也有你动手打人的份?”何菁高喝一声,上前一步抬脚一踢,正踢在那嬷嬷膝下软骨上。冬天的鞋有着几十层厚布浆过制成的鞋底,不像寻常鞋那般柔软,嬷嬷挨了这下踢顿时站立不住,“咕咚”一声跪倒在石板地上。
周围包括郑侧妃在内,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谁也想不到二小姐看着娇滴滴的一个人儿,还能这么利落地出手打人,而且使的还是这么古怪的招式。
何菁连日来不断向邵良宸学习防身术,所学的都是这种出其不意攻击对方弱点的招式,这还是头一回用于实战。那婆子的膝盖连被踹再被摔,一时疼得直哼唧,爬都爬不起身。
郑侧妃又惊又怒,瞪着何菁道:“你……竟敢……”
何菁毫不退缩地迎上她的目光,朗声道:“娘娘若有疑义,咱们大可一同去到父亲跟前说个清楚,理个明白,到时候若有需要,也可请父亲安排人手来我这院里搜上一搜,看看那天的事到底是谁的过错!”
郑侧妃气得浑身发抖,抬手指着她道:“你这般有恃无恐,还不是仗着这府里王爷、王长子外加郡主全都宠你?你就不想想,奕岚也同是这家的女儿,她是你妹妹!如今被你坑害,她眼看就要被王爷送去西山别院关起来,不到出嫁不得出门,你于心何忍!”
原来是因为朱奕岚得了这样一个判罚,郑侧妃才会如此情绪失控。何菁脸上平静无波:“是奕岚对娘娘喊冤,娘娘才来找我的吧?您是奕岚的生母,理当了解自己闺女的性子,分明就是她给我下药在先,才落得自讨苦吃的下场。她说她冤枉,您就信了?您有来找我吵闹泄愤的工夫,还不如去多劝劝奕岚,叫她及早悔改才是!”
事实确如她所猜想,郑侧妃听说朱奕岚出的事后去探望,朱奕岚便对着母亲哭天抹泪地诉苦,说自己是好好去向姐姐赔礼还送了燕窝,最后怎么就害得大姐夫出事她一概不知,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