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确实应当留意守密。何菁当即传话下去,叫桃园上下的下人都守口如瓶,谁敢拿此事去嚼舌根必定严惩。
就这样闷头等了两日,什么消息也没等来。同在一座府邸里住着,却不知道朱奕岚究竟得了个什么判罚,孙景文那边倒还传来了点新消息。
先前何菁与邵良宸还有些担忧孙景文的那三个手下或许也知道金钗的来历,甚至知道孙景文来要挟的事,如被朱台涟探知也有麻烦,邵良宸还想请钱宁帮忙拾掉那三个喽。
何菁刚愤慨了一下怎能让那种坏事做尽的狗腿子跑掉,就听说二哥早已及时差人出去追捕,而且因一开始就下了死命令:见尸不见人,那三条狗腿在逃走的次日下午便被王长子的侍卫射杀于安化郊外。
于是何菁又愤慨了一下射杀这种方式太过痛快,不够残忍。
依据此事也可侧面看出,孙景文的境况确实很不乐观,按于太医的说法,大仪宾剩下的日子可能一只手掌就能数的过来。
至于朱奕岚被如何判罚,何菁与邵良宸其实并不很关心。反正不能一根绳子勒死,左右逃不过继续关禁闭呗。
似乎事情至此都还算顺利,只需等待告辞回京了。
事实证明,于太医年纪虽然不是很老,医术却还过硬,对孙景文的推算几乎分毫不差,自那日吐血晕厥之后,孙景文确实再没恢复神智,遗言都未留下一字,在家躺了四天后,终于咽了气。
听说因为身体机能失控之后补药的热性迅速发散,他浑身皮肤寸寸爆裂,状如干涸的土地,严重处皮下红肉清晰可见,短短四日之间整个人便面目全非,孙景文虽未再清醒过,却多次疼得翻滚折腾,嘶声哀嚎,最终的死状极惨。
因孙景文府上的管事是烟翠的亲叔父,何菁夫妇又特意“关心”着大姐夫病况,以上内容都被详细又属实地打听了来转述给他俩听,并无半点夸张成分。
何菁再如何认为孙景文该死,听了这描述也难胆战心惊,疑心自己有着半夜看见恶鬼现世的危险,前世看过的各类血腥恐怖片场景一一涌现心头。
邵良宸则安抚她说,严格来讲孙景文根本算不得他俩杀的,补药是他自己吃的,燕窝也是他自己吃的,而且连让都没用别人让就吃了,甚至来桃园都是他主动来的,确确实实追究不到他俩什么责任。
何菁听了这话才算松快了些。可惜,并没松快多会儿。
孙景文是夜里咽气的,死讯一早传遍王府,才过了一个多时辰,一名宦官忽然登门桃园,声称王长子有请二仪宾过府叙话。
这事若是放在接风宴之前,何菁与邵良宸一点都不会觉得有何异样,可今天就不同了。自接风宴以来,这些天朱台涟都未有过任何与他们亲近之举,如今他们已大体确认了朱台涟的谋反行迹,孙景文又刚死,朱台涟干什么正好这时叫他去?
何菁一听就提起心来:“二哥有什么事?”
“回二小姐,奴婢也不知晓,二仪宾过去便知道了。”
邵良宸在何菁手上捏了捏,温言道:“左右就是家里这点事,你安心等着,我去去便回。”他也猜不透朱台涟是何用意,只知道总不能不去。
何菁却拉住他的手,对那宦官道:“你去回复二哥,我身上不舒坦,二仪宾走不开,请二哥有什么事过来这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