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姐夫忽然造访,我就叫宸哥陪他吃酒用饭,自己只好到您这儿来叨扰一顿。”
“哦,这也好,我一个人吃着也无趣呢。”
很快饭菜送来,荣熙郡主叫下人在炕桌上摆了,待外人退去,她向何菁问道:“你是不是不大待见景文?”
何菁一怔:“没有啊,您何出此言?”
荣熙郡主一笑:“我别的本事没有,就单单看得出谁不待见谁。见了你方才说起景文时的神情,我便知道你不待见他。”
何菁深深检讨着自己的演技拙劣,脸上略显难色:“姑母有所不知,我来安化之前,曾在京城之内偶遇过大姐夫,当时……我总看着他不似好人,确实对他印象不佳。”
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会在何样时候判定一个男子不似好人,这很好推想,荣熙郡主吃惊不已:“难不成他明明猜想你是王爷之女,还敢调戏你?”
何菁摇摇头:“谈不上调戏,但……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总觉得他不像好人。唉,叫您笑话了。到了这边听见人人都说大姐夫为人老实忠厚,可见都是我小人之心罢了。”
她与邵良宸已有默契,待拾了孙景文之后务必也揭开他的伪装,让别人都知道他是个变态色鬼,是以此时这回答只当是略作铺垫,不怕引人怀疑。
荣熙郡主微微撇开唇角:“不瞒你说,景文那孩子,你父亲总看他这好那好,我倒不以为然。我也同你一样,总看着他像是暗藏心眼,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何况连你二哥也不待见他,可见他也端正不了哪儿去。”
“二哥也不待见大姐夫?”何菁听的十分意外,先前从下人们口中听来的,可都是说孙景文很得朱台涟器重,为他办过许多大事。
荣熙郡主笑着撇撇嘴:“秦儿的性子你也当看出几分了吧?他不待见谁,就都挂在脸上。别看他往日是派给景文一些个差事干,可你但凡见过他与景文当面说话时的模样儿,就知道了,他根本就看不上景文。他待景文,可比待你家宸儿差得远了!”
这倒是件新鲜事儿,何菁心里十分疑惑。
前日听邵良宸说要杀孙景文,她最担忧的莫过于因此事惹毛了朱台涟。杨英与仇钺那些主事人毕竟平日都不在安化,这边出了事他们也难得悉细节,但朱台涟就在眼跟前,还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倘若被他看穿得力手下死于他们之手,能轻易放过他们么?
如果朱台涟也是厌恶孙景文的……难道二哥早就看穿了孙景文的为人、知道他私底下那些龌龊勾当?那又何必还要在外人面前给他留着面子、没有像对朱奕岚那般撕破脸?二哥对孙景文的虚与委蛇,又该说明什么?
何菁一时想不明白。
陪荣熙郡主吃着饭,料着时候差不多了,她忽然惊跳起来道:“哎呀,方才因大姐夫来得快,三妹妹送的那燕窝我都还未来得及处置,随手就放在窗台上了。万一被他们拿来误食了就糟了!”
荣熙郡主怔了怔:“不会的吧,男人家有几个爱吃那种甜腻东西的?”
“您不知道,宸哥就爱吃的呀!”何菁简直都快急哭了,忙不迭地穿鞋下炕,“都还不知道那东西里有什么……我还是赶紧回去看看的好。”
荣熙郡主忙起身拦道:“你先别忙,叫丫头装着若无其事回去看一眼就是了,你这么兴师动众地跑回去,叫景文也知道了奕岚送了罐不能吃的玩意给你,这成何体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