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被那些人找到,之后的两年多都极少出门,平日仅靠帮着那位奶奶做些绣活为生。”
朱台涟有些疑惑:“那个何荣,待你好么?”
“很好,”何菁真心道,“家里但有余财,他都会为我花,但有好吃好喝,也都先紧着我。若非有他悉心照料,我早活不到今日了。”
朱台涟仍有不解:“既如此,他去世后难道没留下些余财给你?为何你搬走后还需做工过活?”有他当初差人送去的财物,她家的日子应该很好过才对,根本不该谈得到什么“但有余财”,什么“先紧着”。
“爹爹是留下了些余财,可发送完他的丧事就所剩不多了,当时我受不来那些恶人滋扰急着搬走,顾不得典屋子讨价还价,剩下的资财也就寥寥无几。”
何菁其实也对旧日家里的账目不清有所察觉,而且他知道,老爹何荣虽然人很善性,却也有点不良嗜好,手头有些余财的时候便会去光顾赌坊,家里究竟有过多少钱,其中多少被何荣糟蹋掉了,她当时年少不得理家,无从估量具体数目。
只是不管怎样,都是何荣照顾着她与她娘,一直以来都把继父的关爱看做天上掉的馅饼,她也就没去多做揣测,反正钱多钱少都是人家赚来的,自己一个吃白食的还管恁多做什么?
她从来没得到过安化这边的一丁点消息,也就无从知道,那些年根本不是何荣在养着她,反倒该算是她在“养”着何荣才对。
朱台涟没再说话,他早就在后悔,当初想要保证那母女二人生活优渥自在,就该留下心腹就近关照才对,单是每年去送一趟银子,就难保何荣不会从中渔利,敷衍了事。
而且这么一想,当年负责送财物过去京城的下人怕是也不干净,必是曾经从何荣那里分来好处,才会每一次都回报他说,何荣对待妹妹很好。听了何菁的话便知道,那种紧巴巴的日子,能算得好么?
如今,反正何荣早已作古,追究也无可追究,好在妹妹近在眼前,境况还算好。朱台涟暗暗打定主意,回去就审问拾那个下人。
“我夫君呢?”何菁早就忍不住要问了。
朱台涟面露暖色:“你放心,他好好的,我没有为难他。看起来……他待你还算好?”有了何荣的例子在前,他很难确信这个“好”是不是真的。
“他自然待我很好,正因为他待我好,我才觉得根本没必要来攀什么皇亲,”何菁绷着小脸说完,真有些亟不可待了,“不管怎样,你快放他出来啊!”
朱台涟不禁失笑,石雕一般的面容霎时暖意盎然。何菁看得一呆:哟,原来这人也会好好笑呢。
“你……叫‘菁菁’对吧?”朱台涟问。
这名字他早在十多年前便听说了,还是头一回叫出口来。得知她竟是真的,他心绪复杂难言,其中自然也不乏一缕对孙景文办成了事的庆幸与欣慰。
邵良宸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