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菁也没有与他客套,从身上感觉来说,她觉得自己还是急需休息的。今晚有了体力消耗,又经过了情绪的大起大落,她着实疲惫,静下来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思绪陷入梦境,眼前依稀又出现了那个人,她颇自豪地朝他炫耀:“我已经结婚了,嫁了个比你好千百倍的好男人,你爱找谁找谁去吧,我对你再没一点留恋了。”
那人却笑得嘲讽:“你傻了?我就是他,他就是我,你以为除了我之外,你还能遇见第二个这么爱你的男人?”
她愣住,蓦地想起了他曾经问她“是不是记仇”的那番话,难道就是因为他就是那个人,才来那样探她的口风?原来她面上没做反应,其实心底深处一直在为他的那几句话有所疑惑。
如果他们真是同一个人,他为何会见了第二面便出言求婚,为何短短时日便爱她入骨,为何处处待她无微不至,就都说得通了。可是……
蓦然醒来,看清了眼前昏黑简陋的古代屋子,看清了身边披散着长发熟睡的邵良宸,何菁很快便将梦里的猜测全盘否决:我真是傻了,我是死了才来了这里,那人又没死,怎可能也来了?他们两人明明也没什么相像。刚决定了不去胡思乱想,我竟然就又来为这些没影儿的事伤神!
有时候一个人的理智与直觉会分裂成两半,直觉发觉的事,理智却不接受也不相信,以何菁的性子,当然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理智。
正值驿馆客人稀少的季节,邵良宸所选的这间屋子位于一排房屋的最里头,西侧紧挨着院墙,墙外是条河流,岸边陡峭不可站人,屋子东侧则是一间无人的空房,门扉锁闭,前面是无遮无拦的一块宽阔庭院,后面堆放着一大堆柴草。
这样的格局,若有人想要靠近偷听,只能穿过前院来到前窗之下,且不说那样被外人看到的可能性极大,屋里的床铺还是靠着后墙放置的,只要里面的人远离前窗说话,声调还不太高,前窗之外的人就绝不会听得清。
所以说,这就是间最不怕被人偷听的屋子。
看出了这一点,朱台涟暗中哂笑:可见那小子是个能人……
“就这些了?”
“回大爷,就这些了,小人绝没更多隐瞒。”
晚间看着邵良宸与何菁的屋子熄了灯,朱台涟便将他们的车夫唤来屋里,给了些银子,又敲打了一番,将其所知有关邵良宸夫妇的内情探了个底掉。
车马行也在各大城池都有分号,这个车夫以及所用马车都不再是邵良宸他们从京城出来的那一套,而是刚在西安换过的。但邵良宸早有准备,朱台涟从车夫口中问出来的说辞,与何菁告诉荣熙郡主的并无半点不符。
“好,银子你拿着,即刻上路,回你的西安去吧。”
车夫一听急了:“大爷,我们车马行不能做这样的生意,您总得叫我给人家送到地方啊!”
朱台涟不再理他,淡淡朝一名手下飘了个眼色,那手下上前搡了车夫一把,厉声道:“吵吵什么?告诉你,我家主人是安化郡王府的王长子,还做不了你这点主?纵是将你们整个车马行一把火烧了,都没人敢放个屁!”
车夫一听果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