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地上这人没有太多伤痕,仅在头上受了一记重击,屋中陈设也没有弄乱,可见并未有过多少搏斗,那位相公以一敌二,显然十分游刃有余。”朱秦说这些话的同时,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何菁。
何菁自己生就一双慧眼,却觉得这人才真正是目光炯炯,一眼就能把人看个洞穿似的,被他望着就不胆寒,她很自然地将这种胆怯转化做年轻媳妇面对生人的羞涩,微低了头道:“让您见笑了,外子因是商贾出身,时常出门在外需要防身,家里才早早请了师父教他习武。”
朱台涟略略颔首:“商贾行走在外,习武确是需要的,不过,出门行商还会带着家眷,倒是有些奇异。”语调之中,竟对怀疑之情毫不掩饰。
何菁不由心下疑惑:他是因何怀疑上了我们?只因为我们对他姑母的讨好稍显刻意?
荣熙郡主笑着插口,语带责怪:“人家行事自有人家的道理,你奇异个什么?”
何菁赔笑道:“这位大哥疑心得也有道理,其实这一次我们出门并非为着行商,而是为了行商趟路,相公就说,顺道带我来游玩一番。”
朱台涟瞟了她一眼没有多言,略微缓和了语气向荣熙郡主道:“说到底是侄儿来晚了一步,叫姑母受了贼人惊吓,若非这位相公仗义出手,说不定还要害您多吃些亏。小夫人,朱某在此先代姑母谢过你了。”说着两手并起朝何菁施了一礼。
何菁连忙还礼道:“不敢。”
邵良宸正好赶在这时转过墙角回转,因朱台涟与何菁二人此刻并排站在门口,他一眼看过来,就正好看见这两人对着施礼说话,但见男的英俊,女的窈窕,这幅画面似乎只能用“郎才女貌”四个字来形容,邵良宸无端别扭起来。
这次与何菁重逢后他还没吃过醋,主要是何菁根本没去接触外男,他没机会吃醋。大概正因如此,对吃醋的“抵抗力”就相应薄弱,单单是见到她与一个仪表出众的男子对面说话,邵良宸便感到十分刺目。
何菁见是他来,顿时惊喜地迎上前:“你终于回来了,没受伤吧?”
邵良宸含笑摇头:“一招疏忽,竟叫一个贼人逃了出去,我便追了一截,现在人已交给驿丞处置去了。”说着目光已望向朱秦。
两人视线相触,邵良宸目光温和平淡,略带一点好奇,丝毫不露锋芒,朱台涟却是目如利剑,毫不避讳地审视着他,似是即刻便想将他刮下一层皮来,看到他心里去一般。
荣熙郡主过来连声致谢,还道:“这是我侄儿朱秦,刚从安化赶来接我的,真是,若他早来一步,也便不必烦劳小相公出手冒险了。”
朱台涟淡然施礼:“姑母遭难,多亏兄台仗义相助,多谢了。”
“不敢,出门在外理当如此。”邵良宸还了一礼,“在下朱宸,京城人士,幸会。”
彼时朱是大姓,从对方的心理来猜测,若是刻意化名,他应当不会选择与对方相同的姓氏才对,所以自称姓朱,反而利于降低对方的疑心。
话说,皇帝本就曾经为他赐姓,他自称姓朱倒也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