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你一头,你一味忍让是行不通的。”
何菁含糊地应了一声,有心解释自己也没想一味忍让,都是因为惦念着他才无心理睬那些人,可看着他似乎余怒未消的样子,她又心下忐忑,就站在原处不敢轻易开口她毕竟还算不上了解他。
邵良宸看了看她这副小学生认错似的姿态,暗暗一叹,转开眼不再说话。都不知该说她什么,她不敢摆主母的架子,不敢指使丫鬟做事,对赵老太婆给脸色也逆来顺受,还这样小心翼翼对他说话,追根究底,还不是因为对他没信心、以为自己为昨晚的事惹了他不喜么?
这模样更像是在生闷气,何菁愈发心虚,上前来道:“我知道你叫马管事去替赵管家拾东西另有用意,马管事一看就比其余几个管事为人厚道,以后叫他顶了总管的差事正合适。”
邵良宸如未听见般,静静坐着毫无反应。
何菁又道:“其实,下人们也不是都对我不好,专管打水的那两个姑娘就不错,回头可以叫她们来主屋伺候。”
见邵良宸依旧不言不语,她怯怯地过来捏住他的手指摇了摇:“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好,不该由着丫鬟婆子欺到头上都逆来顺受,我只是……只是今日无心理睬她们……”
越是见她谨小慎微做小伏低,邵良宸心里就越难受,心口都像被刀尖刮似的。
他蹙着眉摇摇头:“你对自己没信心,也总该对我有点信心。我说喜欢你,会一辈子好好待你,都是肺腑之言,你为何就不能信?昨晚……昨晚我明明没说你什么,今早也不过是看在你还未睡醒,才没去吵你,你怎会那般轻易就疑心我对你生了厌,竟跑去茶房躲着?你说说,你今日是不是都以为我不想要你,准备赶你走了?”
“不……不是,当然不是!”何菁一时心急,嘴唇颤了颤,竟落下泪来。
邵良宸见了宛似心口被猛刺了一刀,才省起如今不同前世,自己身份确是比她高了太多,她有所自卑、陪着小心也是情理之中,自己还用这种语气与她说话,不更是雪上加霜么?
他忙起身拉她到怀里,搂着她一同坐下,为她抹着泪柔声哄道:“别哭,菁菁你别哭,我不是怨你怪你,只是……是不知如何待你才算好。你若是觉得住在这大宅子里麻烦事多,咱们撇开这些人,去寻个清静地方住也是好的。”
这会儿他都忍不住考虑,是不是该抛下爵位与差事,随她去隐姓埋名过日子,为她跳楼他都跳过了,还有什么不能做?
可也只能是想想罢了,皇帝亲口.交付的差事推掉不做,携妻逃走?到时他就得被通缉,总不能带着她下东海去做海盗吧?所以说差事还是得办,安化还是得去,能陪她的平静日子还是少得可怜。真是怎么想怎么难受,心都狠狠皱缩成了一团。
他越是体贴,何菁反而哭得越凶,只顾摇着头说“不是”,泣不成声之间也说不出别的。
邵良宸不断为她擦着泪,待她终于平静些了,才问道:“你原先很少哭吧?”
前世她就不是爱哭的性子,这一世独自担起养家的担子,更不像个会爱哭的女孩。
何菁点点头:“我从小到大几乎就没哭过,大人们都说我是个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