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还想试探背后之人的目的,顾唯笙才懒得和对方多说废话。
“不可能,”男人斩钉截铁地拒绝,“将忆儿留下,朕可以让你们活着回去。”
“你又有什么资本和我们谈条件?”
霜气凝聚,顾唯笙飞剑欲刺,却在下一刻被楼逍打断了出招。
“龙气护体,”楼逍解释的简洁,他将顾唯笙的右手按下,“因果太重,让我来。”
男人似是早就料到了这般的情况,他自醒后第一次露出笑意,嘴角噙着的却是浓浓的不屑:“灵都乃得仙佛庇佑的神国,你们以为朕会同人世间那些平凡的帝王一样没用吗?”
“仙佛没落,结界已破,白家无后,”白忆凉凉出声,“灵都早已覆灭,皇叔又何苦抱着那些老黄历说事。”
“魂飞魄散,这不就是皇叔为一己私欲灭国而付出的代价吗?”
“魂飞魄散又如何,最终还不是朕赢了?”男人从书桌前站起身,他的尸身保存得极好,好到能将他的每一丝快意都毫不僵硬地展露出来。
就在男人起身的一刻,整座陵墓都开始地震般地摇晃起来,不知沉淀了多少年的阴气铺天盖地地向石室中涌来,亡魂与怪物的嘶吼此起彼伏,顾唯笙下意识地握住楼逍的手腕,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不妙。
阴气、万鬼,这架势怎么又像是针对小天师而来。
男人血目微眯,一副要将众人赶尽杀绝的架势,白忆愣愣地看向对方,不知道自己的皇叔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身为皇帝,男人自然有属于君王的傲慢,可在白忆的记忆中,对方一向都是自持且冷静的。
自持到可以笑着祝福所爱之人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冷静到可以亲手将养了十六年的孩子活活闷死。
无论怎样,对方都不该是这一副自负狂躁的样子,白忆看着男人熟悉的面容,第一次产生了一种看不透对方的陌生感。
将白忆挡在身后的顾唯笙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的走神,他能感觉到所有带着阴气的生物都在飞速地向此地汇聚,虽说小天师现在已经不再受被迫自焚的威胁,但在此处交手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尽管不解那个疯皇帝为什么要用这间他珍爱的石室作为战斗场地,但顾唯笙还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带人离开的决定。
可就在顾唯笙挥剑欲用灵气开辟一条道路时,他脚下的地面却突然亮起了不知名的纹路。
仿佛是触发了什么传送阵法一般,本来还站在老白身前的一鬼两人转瞬间便消失无踪,徒留只剩魂体的老白和一只无声无息的黑猫留在原地。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白忆握紧拳头,咬着牙问道。
“仙家法术,区区凡人也妄想应对,”男人没有理会少年的质问,他浑不在意地咳出一口黑血,再次冲白忆招了招手,“忆儿,过来。”
“为什么?”
对上男人血红的眸子,白忆神情恍惚,身为猫的快乐和身为人的痛苦在他脑海中不断交替,连带着他的魂体也开始虚幻起来。
“我怎么可能让你顶着这张脸、流着他的血去爱上别人呢?”听到少年的低语,男人却误会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在朕活着的时候,朕自然可以宠你养你,因为你是他的血脉,因为朕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控你。”
“可朕终究也会死去,”男人轻轻搭上少年单薄的肩膀,“既然如此,皇叔就只能让你先走一步了。”